“找到了吗?”lee从交通监控中心走出来,接到弗里斯的电话后,一开口就问。
“有个不算好的消息。”弗里斯在电话那边顿了一下,“我在中央公园附近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她的背包,上面有血,看干涸痕迹应该有十几个小时以上了。”
lee心头轰地炸开。
“……你确定是她的?”
“小猪佩奇。”弗里斯再次确认,“里面有一双12码的女童芭蕾舞鞋——咦,这是什么?”
“什么?”他呼吸一滞。
“背包底面有个奇怪的标记……用血画出来的……加号?这是什么?是她留下的吗?”
“发给我看看。”
电话刚挂,又有一通电话打进来,号码不太熟,lee用了3秒才认出这是母亲的来电。
菲格很少主动联系他,这种时候她打电话来干什么?
他接起电话,听见母亲略显疲惫的声音:“黎川失踪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
“黎川?”lee一下子犯懵,感觉自己一夜没睡,脑子都快不够用了,“失踪?什么时候?”
菲格说:“他一个星期前就该抵达z国,但是silen说他没有回去,警方调查过了,他是在波肯失踪的……elisha,你老实和我交代,是不是你干的?”
lee一听这话,顿时心里来气。
一天一夜没找到顾悠,心情本就不好,母亲的无端错怪无疑是在他暴躁的火堆上又加了一把憋屈的柴,逆反心越烧越旺,好悬才压下情绪,不耐烦地回了一句:“关我屁事!”
“elisha。”菲格语气加重,仿佛认定了一般,“上次,你问过我黎川的地址,然后,他就失踪了,你保证什么也没做?”
电话里沉默了。
菲格便当他承认,立刻责问道:“你把人弄哪儿去了?我警告你,臭小子,你要是敢动他一下,以后别想回庄园——”
“噗……”lee突然笑了出来,一开始笑得很轻,后面越笑越收不住,最后放声大笑。
“elisha?”
“亲爱的母亲大人,”他笑得快岔气了,“我最最亲爱的母亲大人……”
“elisha!够了!”菲格厉喝一声,“你发什么神经?!”
“嗨,放松点好吗,小心您的血压。”他停住了笑,优美的嗓音中,透着奇异的温柔,“黎川是你老情人的儿子,我唯一的好弟弟,我怎么舍得伤害他呢?”
“elisha,我的天,你到底想怎样?”
“唔,我想,我开始有点喜欢、甚至嫉妒他了。”
“……什么?”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类人,活着的价值比死了更高,不是吗?嘶……我想想啊……比如说,z国外交首长李申默的儿子?”他又笑了,“我现在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姓黎,而不是李了,既然你们这么费尽心思保护他……那就好好祈祷他——千万别落在我的手上。”
“elisha!”菲格急叫道。
他把电话一挂,钻进路边的车里,甩上门,接着,像累极了似的,枕着手臂趴在方向盘上。
顾悠失踪……
黎川失踪……
是巧合吗?
手机震了一下,他吸了吸鼻子,坐直身体。
弗里斯把照片传过来了,小猪佩奇背包是粉红色的,血浸在上面徒增一块块不规则的暗色,至少从照片上看,没有太大的视觉冲击。
lee忍着眼里的灼热,保持冷静,放大图片上的血迹——那个所谓的加号。
在弗里斯来看来是“+”号,但是顾悠那么乖巧伶俐,一定有其他含义。
+,十……x,cross……
中文的“十”并非是完全对称的,竖比横要长一些,与其说是“十”,更像十字架。
思维跳跃只是短短一瞬,lee把手机往外兜一塞,方向盘一抹,驱车离开停车位,转眼汇入车水马龙的川流。
从海港延伸向太平洋的长宽岛,位于波肯的西南岸边,是名副其实的度假圣地,许多来自亚洲的富人在这里置办豪宅,变成了纸醉金迷的温柔乡。
七号公馆门口的警卫看着突然停在大门外围墙边的梅德赛斯,走上前敲敲车窗:“先生,这里是私人宅邸,不能随意停车——”
还未说完,驾驶座位的车门突然打开,直直撞飞了他。
司机是一个面容冷峻的年轻男人,阴戾的眼睛如美杜莎一般,直教人冻成寒冬石块。
才眨眼的功夫,他就冲出来扼住了警卫的喉咙,轻松扭断脖子,然后尸体随地一丢,拿出门卡,朝公馆里走。
监控实时拍下了这一画面,公馆里的人即刻紧张戒备起来。
“有人侵入!正南门方向!”
古典的意大利式花园铺在庭院中央,修成圆锥形的桧柏整齐地排立在花园走道两侧。
入侵者目无旁骛地朝着房子的方向直线逼近,来自四面八方的围攻者们还没摸到他的衣角就倒下了。年轻男人踩着尸体开出一条路,在主宅里没找到女孩,准备离开去后院,却在门口遇上了一个俏丽的短发女人。
“她在哪?”lee问道,单手卸掉弹夹,枪扔在地上。
他没有子弹了,两手空空。
“elishalee,希望我没有叫错阁下的名字。”吉川麻手上举过一个东西,火光闪了一下,“这是你的,对吗?”
lee凭着良好的动态视力,一瞥就看清了,是顾悠偷走的那个zippo打火机。
至于为什么现在会在吉川麻的手上,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吉川麻会认出自己,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没工夫想这些。
他从腰后抽出一把约半臂长的碳钢双刃刀,但吉川麻速度更快,直接举起枪瞄准他。
“砰”的一声,子弹射空。
lee避过了弹道,不退反进,对职业杀手来说,冷兵器对热武器也是家常便饭,他刀刃一甩,生生削下了女保镖的右腕。
枪砸落在地,吉川麻痛呼一声,捂着血淋淋的手臂连忙退开。
先机只有一瞬,她已经浪费掉了。
“我不喜欢别人叫我的全名。”冰凉的声音从年轻男人的薄唇中逸出,像是低压带的寒流。
作为一个罪恶感早早离家出走的反社会型人类,lee在杀人这一领域上毫无底线,更不谈怜香惜玉。在他眼里,老弱病残女幼和普通的武装分子无甚区别,敌人只分为“留着或许有用”和“碍眼的麻烦”两种。
而现在,吉川麻属于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