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夏一早上没敢往正屋去,更衣净面都是让扶朱去。扶朱倒是很愿意干这个活,欢天喜地的带着两个小丫鬟往正房去了。从正房回来就拖个腮傻笑:“夏姐姐,世上怎么有二爷这般乖的,你不知道我给他套外衫,二爷耳根都红了,用过早饭就在小书房看书,什么《孟子》《老子》的,太乖了,我站在一边看他认认真真,我心都要跳出来了,这世家公子的腌臜不知听了多少,倒出了二爷这样一个不染淤泥的白莲。”
绣夏在一边不答话,扶朱越说二爷的好,绣夏越觉得自己不堪。扶朱的话像一把隐形的大锤一样敲打着绣夏,绣夏被她一句句敲打进地里,黄土遮住了口鼻,她捏着衣袖,一阵一阵的窒息。
绣夏甚至大不敬的想二爷为何这般好,他若坏一点该多好,绣夏这龌蹉的心思反而在她心中轻淡一点。绣夏又想她到底是怎么了,是最近太累了吗?还是那安神的汤药有反噬,她许是喝多了汤药,脑袋不太清醒了,所以才会有那些异于常人的举动,才会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
又或许她只是见到二爷太开心了,她只是第一天才会这样,以后都不会了。一定是这样的,她以后一定不会了。
“夏姐姐,南书房今个儿是你当值?”扶朱突然抬头问绣夏,绣夏点头,心中却在想要不还是和扶朱换换,扶朱一定是愿意的。“二爷从外面带了不少书。出门前让把书理到南书房去呢。”
“二爷出门去了?”绣夏口气中不自觉的带了些惊喜问,心中松了一口气。扶朱回答:“没错,二爷这么久才回来,自然要出门和别的公子爷们聚聚的。”
绣夏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几个小厮抬着书跟在后面,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清晨凉爽的夏风吹动她腰间的绣花帕子,上面的粉蝶像是要振翅飞了一样。
打头的那个小厮痴迷的看着她俏丽的背影。绣夏的身材很好,杨柳腰不自觉地轻扭,自己也不知道的带了些娇媚。她在这府中战战兢兢,谨言慎行,却偏偏诱人而不自知。
绣夏让几个小厮把书放在地上,她一部一部的掏出来。这些书有的已经很陈旧了,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二爷的批注。绣夏蹲在地上随便翻了几本。二爷的字刚劲有力,和他温和的外表倒有点不符。但是他的字也是好看的,带着金戈铁马,大漠长沙的壮阔。
绣夏将书架上角落里的灰尘揩了去。把平日里二爷看不到的书都放在上面。这书架颇高,绣夏从外面搬了一个小梯子,踩在梯子上摇摇晃晃的把书往上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