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府。
蔡琰倚著門,看著前院裡高掛的皎潔月光。曾經,她跟在衛仲道身後,他肩上披著月光;曾經,她趴在小拐溫暖的背上,月光灑在他背她的身影;曾經,她與魏王相擁,月光映在她埋進他懷裡的臉龐。那些曾經之後......衛仲道在她眼前病死、背棄與魏王相守、嫁給董祀卻無法真心待他。
當阿迪衣衫襤褸的出現在董府,當年上古都的不堪回憶全部湧上心頭,左賢王夜夜逼迫的粗暴、不堪的替他懷上身孕、最終離開上古都前一晚,兩個幼子安穩無辜的睡臉......她以為她已經拋下一切,其實她什麼也沒有拋下。
她抱住阿迪,聽他僵硬的緩緩述說,阿眉來中原的途中死了,她收緊雙手。她生下他們,親手毀掉一個孩子的人生,而另一個甚至還來不及開始他的人生......
姪女羊徽瑜冷漠的臉龐出現在腦海,跟蔡宛有幾分相似「大姨,阿迪表哥送給董伯伯的酒有毒。」羊徽瑜不容置喙的眼神告訴她,唯有一死才能消阿迪心頭上的恨,而她的孩子該恨的是她身為母親軟弱無能,不該是別人......
董祀從外頭走進前院,看見蔡琰在門口的身影有些吃驚,向來都是他去她的房找她,她從不來他的房。她靜靜望著月光發呆的模樣,看起來無奈又滄桑。
他走到她身旁,把肩上的披肩披到她身上,她才回神「小拐......」
「嗯......怎麼來了?」他伸手撫她的臉。
她輕巧避開「阿迪差人送來上古都奶酒,我們一起喝幾杯。」她沒看他,轉身進屋。
斟酒,香醇奶酒呈完美弧線滿上酒杯「金鄉的事......謝謝你。」
他拉開椅子的動作頓了一下「......怎麼突然提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