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孕了。
去医院前还以为是什么严重妇科病,做足心理准备,结果当拿到检查报告她也懵了,掐着上臂那点肉生生拧出泪花她才晃过神。真的有了,上面推算孕期大约六周,这几个月她没跟宋尧同过房,孩子的父亲是沉渊无疑。
她抱住双臂心里百般滋味,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如果早十天半个月,在她和沉渊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之前发现这个小家伙,也许他们不会分开,更也许就奉子成婚了……
可哪有那么多如果。
医生告诉她,她这几天精神萎靡,腹痛和下体少量出血是因为有滑胎的征兆,叮嘱她各种保胎注意事项。
问题是,这个不属于宋家的孩子能要吗?
她想了很久很久,检验报告被攥在手里翻来覆去折得稀烂,从日照到日落,综合各方面考量,艰难地下定决心拿掉孩子。
除了她,谁也不会期待这个宝宝的降临。
给不了最好的成长环境,不如不要。
可当她表明自己的态度时,医生却严肃地告知她另一个风险:以她的体质怀上一个孩子相当不易,如若做终止妊娠手术,发生子宫损伤的几率会增大,也容易再次引发不孕或习惯性流产。
做出这个决定本就受心理折磨,这话一出来她顿时打退堂鼓。
“我……再想想。”
这一想就想到现在。
该怎么办?
这几日阳光正暖,简晚不怎么往外跑了。
张阿姨负责伊泽别苑这块片区的清洁工作,最近从早到晚都能瞧到一名纤瘦的女子坐在花园里,有时闭着眼睛晒晒太阳,有时慢吞吞地插花。女人气质出挑,总穿着宽松的淡色直筒裙,一头披散的乌发像绸缎。
富太太的命就是好,一整天坐在这什么也不用干——张阿姨扫着地上的落叶胡思乱想。一个人干活无聊,观察富人区人生百态是她忙里偷闲中一点乐趣。
不过瞅来瞅去她觉得不太对,感觉那位太太心事重重,好像不大开心。
一周后,简晚独自一人开车悄悄前往医院。
自那之后,张阿姨再也没在花园见到她的身影。
干涩清冷的夜,一辆寻常的黑色保姆车安静驶入伊泽别苑。
警卫放行的时候心里感慨:又来了啊。
这一带名人艺人不少,但像这位以访友之名天天来此的还真不多见,以前都没见这么频繁,不会有猫腻吧?
警卫想归想,当然不会真的掉操守去调查。
车子停靠在某幢别墅的车道上,并无一人下车,管家上前打了声招呼转身去忙,似乎对此习以为常。
“到了。”
经纪人叫醒后座小憩的男子,他睡得沉,醒得也快,浓重的夜色盖不住男人一双擅长诠释情绪的黑眸,赫然是本该在十几公里外拍戏的沉渊。
他朝经纪人点头致意,目光扫向窗外。
沉渊看的方向经纪人很熟悉,是简晚的住处。
自两人分手后,沉渊每晚都会到此稍作停留,远远望着,等那边二楼房间的灯熄了就离开。这幢别墅的主人是沉渊的圈内好友,得以让他们毫无阻碍出入该小区。
果然还是放不下啊。
一天天,都这样。
这也是经纪人始终无法明白沉渊拒绝简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