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几个月里,陶歆果以为陶歆奇过得潇洒,的确他表现得也够洒脱,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有多难熬。
放弃,他肯定是不愿意的。定下的计划依然按照流程走,只是身边少了他喜欢的那个人,忙碌的比赛和考试冲刺只剩下了冰冷的意义,他连笑容也很少,几乎像个机器人一样运转,麻木地计算着他还有多远才能走到她身边。
他厌烦和她相差的四岁年纪,也厌烦身上和她流淌的相似的血液,可又觉得幸运,正是这些惹人痛恨的东西才让他能日日与喜欢的人睡在同一个屋檐下,时时与她亲密接触。
时常他一边听带队老师讨论着比赛规则,一边思索天台那次的反应,天才擅长思考,疯子勤于剖析自己,他几乎把自己内心的阴暗面切成一块块,又放到放大镜下看。
方案定了几千几百个,可终究没算到,是她会先开口提和好的事。
胜算满满。
陶歆奇嘴角扬起一抹笑,又很快隐下去,“我从没和你吵过架,谈何和好?”
陶歆果只觉得自己憋了好久的服软的话,砸进了一团粘稠烦人的空气里。她深吸口气,厚着脸皮去拉陶歆奇的手,“好啦好啦,是我的错,歆奇你就原谅姐姐吧!姐弟亲情是只有今生没有来世的,别冷战了。”
连小时候他两闹矛盾,长辈劝慰他两的话都搬了出来。
刚解决掉情敌的小变态正心情大好,又捏着某个傻子柔软的手心,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陶歆果抬头,正撞进了陶歆奇惑人的笑容里,气呼呼地往他背上拍了一巴掌。
“好啊你,逗我玩是吧!”
打完,又立即笑了起来。心情甜得不行地用肩膀撞了下陶歆奇,“喂,和好了?”
“嗯。”
“那……”陶歆果打蛇随棍上,一心只记得陶歆奇这几个月里对她的冷落,“以后看到我都要甜甜地和我打招呼,不准再冷着张脸。”
“好啊。可是,怎样算‘甜甜地打招呼’?”
“就这样啊……你看我你看我,首先,要笑得很可爱……不对,要眼睛眯起来地笑……嗯,好吧,算你勉强达标……然后呢,要声音甜甜地说:姐姐好~~~”
陶歆奇学得有模有样,仰起下巴,桃花眼弯成月牙弧度,“姐姐好~~~”
“呕,歆奇你好恶心。”这个明明被电到了的人睁着眼说瞎话,“但是为了咱两亲情的长远发展,你还是多多这样和我说话吧,我不嫌弃你的!”
他们有说有笑地回到家,陶母见了,先是一愣,接着笑着摇了摇头——再怎样弄出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终究是姐弟亲缘,斩不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