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放下行李,白双就找到白侍郎与白氏说:“爹,娘,我想出去一趟。去白马寺,去祭奠汝漓师父……”
这叁月,举国同哀之时,白双就在两个月前生了一场大病。
不吃不喝,硬生生挺了七天,又昏睡了叁日。
白氏眼瞧着她原本那张圆圆的脸都瘦的出了尖下巴,眼眶青黑,连走路都走不了。就心疼的在她床边哭晕了过去,白双见状才开始一点点的吃了些东西。
白瑚也是衣不解带的照顾在旁,看见她终于开始进米那一刻,也落了眼泪下来直说:“双儿,他也不愿看见你这样啊。”
也是那时候,白瑚知道馋自己妹妹身子的‘花和尚’原来是那尊贵之人。
白双却只是惨淡一笑说:“他怎可能舍得自己一个人走了?”
定是被人威胁,被人所害,然后藏起来了。
可这话,她终究没说出来。
如今白双的身子,似是风吹一阵就能吹到的样子,白氏哪里放心的下她去白马寺呢?
“双儿,你这身子都还不爽利,就要出门去,我如何放心的下?”
白双只是低了低眼,摇摇头说:“我让秀儿同我去。”
白氏还想拒绝,却被白侍郎按住了手。
“双儿想出去散散心也不是不可以,我让护院跟几个就是了。”
闻声,她只得点头说:“那早些回来,今日你姐姐整顿完了要来府上吃饭,娘做你最爱吃的东西好不好?”
白双轻轻的嗯了一声,就转身离去了。
似是对晚上吃什么,不太感兴趣。
秀儿于是紧跟其后,生怕一阵风吹来她就摔着了。
从白府出来,她依旧是提不起精神来。
虽然已经立夏,但白双还是穿着夹棉袄裙。
上了马车,秀儿打开了马车帘子说:“小姐,您知道吗?点脂阁新进了一匹口脂,颜色都是您喜欢的颜色,不若我们早点回来去看看?”
本是说着平日里白双最感兴趣的事情出来,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却不料她只是轻轻的摆摆手,然后说:“秀儿,把帘子放下了,我有些累了,到了白马寺时叫醒我知道么?”
“是……”
秀儿赶紧又放下帘子,此时马车忽然停住,马车外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
“可是白二小姐?”
马夫问道:“这位公子,有事么?”
白双闻声便亲自去打了帘子说:“向大人,有何贵干?”
她皮肤本就白,如今都快瘦的脱了像,眼底浮现青色十分显眼,双眼与鼻尖总是红彤彤的,十分惹人心疼怜爱。
向南多日未见她,如此一见,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一滞,想将她揽入怀中,问她究竟为何没有将自己照顾好。
但白双为何如此,他知晓一半。
于是带着一些些恼怒的复杂情绪裹挟,他只双手抱拳行了礼道:“叁月不曾见你,我……”
“向公子,你先上来吧。”
似是察觉到了他想说什么,白双立马打断了他的话,生怕他一冲动在这集市中就将那些风花雪月的话语说出来了。
但向南上车之后,她才觉得有几分不妥。
上了车厢,秀儿就识趣的去了外面车辕,同车夫坐着。
车厢里,向南跟白双相对而坐,看着她清瘦的面颊,甚是关切道:“双儿,最近没有休息好么?”
这一声双儿,令她一时间恍了神,回过神来时,她摇摇头说:“不是,在维罗府的时候生了一场病,想是还没有好利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