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伤口又撕裂开了些,鲜血早已经浸湿了衣衫,顺着手指,滴滴砸在了雪上。
他痛呼出声,暴戾的神色扫过周遭,惹得吓得魂飞胆战的镇民瞬时离开,连围观也不敢围观了。
药铺中。
林大正焦急等待药房配药、煎药,却瞧见向南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臂走了过来。
两人看见对方皆是一愣。
“先生,快过来,我为你包扎!”
药铺的小厮瞧见这触目惊心的血,上前去就要帮忙。
却不料向南推开他,走到林大面前问道:“是白双要用药?”
林大摇摇头,他便像是松了口气,而后道:“你这伤口,方才没那么大。”
向南这才让小厮来给自己处理,盯着眼前这身形魁梧的人,冷笑道:“不如此,殿下又怎会相信我是受了重伤,才不小心放走了你们。”
这话令林大一噎。
向南坐在一边,瞥了他一眼,便闭了眼,忍着痛意任由小厮给自己的伤口上药。
他这小半生,手都只拿过笔,何曾受过这么重的伤?
一炷香后,药铺的药童将煎好的药装在罐子中拿了出来。
林大接过付了钱,临行前,他看了一眼向南,忽道:“多谢。”
说罢,也不顾向南回应,带了斗笠便离去了。
不知何时,又开始落雪了。
向南睁眼,盯着林大离去的身影,一时沉思。
……
这一耽搁,便耽搁了整整一天。
天色渐暗,白瑚才悠悠转醒。
她这一天都朦朦胧胧的,只是觉得自己一时如同身处火炉,一时又如身坠冰窖。
白双跟着照顾了一整天,摸着她不再发热,才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沉沉睡去了。
破庙中一时沉寂,唯独听见屋子里传来动静的林大惊醒,问道:“二小姐,可是要什么东西?”
白瑚从白双的腿上起来,看了看披着外衣沉睡的白双,心中一暖。
“无事,林大哥,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酉时末——少夫人身子可利落了?”
“嗯,抱歉。待到天亮时再行路,还来得及么?”
她担心自己病了这一场,耽误了行路。
而此时白双睡得这么熟,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才开始休息,她不忍心叫醒。
林大闻言,想到了白日同向南的对峙,便说:“无碍,少夫人吃点东西便再多休息会儿,明日一早再行路。”
“嗯。”
白瑚应声,坐在了火堆边,小心翼翼的抱着白双,让她倒在自己的腿上睡。
如同她病时一样,她抱着白双,让她睡得更加安稳。
……
林大拿不准向南的意思,所以不曾带着白双与白瑚从城镇过。
但这一路走走停停的,一个月后,才行入漫天黄沙的边关。
让人意外的是,一路上,都不曾有太子的人追上他们过。
七日后,叁匹马停在了沙堰北将军府的门外。
白双甫一下马,便见一道身影从里面出来,将还未下马的白瑚抱了下来。
原定的十四日,是宋沧恩草率了。
他紧紧的抱着白瑚,闻着她身上风尘仆仆的味道,心疼道:“瑚儿,你受苦了。”
白瑚愣了一愣,随即不高兴道:“宋沧恩,你松手!弄疼我了!”
“……”
白双立在一旁,瞧见两人,嘴角扬起羡艳的笑意,心中却泛着酸苦。
她收了目光,跟着出来的下人,进了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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