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风雨山中晴,后半阿晌雨就渐渐止住了,一早起来就是个大晴天,抬头望去,天空好像被美丽的天女刚刚清醒过,汪蓝汪蓝的,如同一块倒扣在头上的蓝宝石。
无数不知名的鸟儿就像是约好了似的,躲在树丛中、草稞里、溪水旁叽叽喳喳地乱叫,有些胆子大的居然围着大巴车飞来飞去。柳絮和托依汉咯咯笑着,捏碎了面包扔出车窗,这些身手高强的鸟儿只需要轻轻一掠,就将面包屑吃到嘴里,然后迅速拔向空中,身手之高明,连周易和仓巴措这样的高手都要看得啧啧称奇。
仓巴措就坐在周易和柳絮身后,这位大喇嘛生怕自己身上的味道让柳絮和托依汉不喜,早早就抛弃了那件满是牛羊膻气的长袍,甚至穿上了一身西装,这是刘洋早就为他备好,只是仓巴措之前不爱穿。
那件破旧的喇嘛袍是慧珠高僧亲自开光,赐予他的,十多年来就没下过身,这是属于大喇嘛的骄傲。内地青教修来世,并不会享受今生,喇嘛却是连今生也要享受,在西域他们就是实际上的统治者,所以即使来到内地,仓巴措也不会稍减他的骄傲。
如今这样的骄傲已经不存在了,喇嘛对周易毕恭毕敬,这位足足有高僧修为的周先生不喜欢袍子上的膻味,就要立即脱掉他;如今周先生就是慧珠高僧和他仓巴措的大贵人。
周易答应了仓巴措的要求,只等神农门聚会结束,就会为慧珠高僧的四同兄弟治疗;他肯答应这事,倒不是因为慧珠小高僧的名头,更非为仓巴措的恭谨,而是对仓巴措口中的‘奇异病毒’感兴趣,就像艾滋病和禽流感一样,每当一种新病毒出现时,医生们都要趋之若鹜,有人为名利,有人却完全因为兴趣。
“嘿,托依汉,你的家乡距离天山远么?”
少数民族之间就是容易交流,没用多少时间,仓巴措就跟何玫瑰混熟了,很亲切地叫着她的维族名字,就像一位真正的长者。
“是啊上师,我的家乡就在天山脚下,那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您也去过麽?”
西疆人虽然不会像藏青地区的牧民一样崇敬喇嘛,却毕竟距离不远,也会受到密教文化影响,买买提*托依汉对仓巴措是非常尊敬的,感觉这位上师真是位佛骨仙风的和蔼长者,和他聊天很愉快,总是能够看到春天开满花朵的草原;当然要是上师没换上这身西装就更好了,那件袍子的味道总是让她想到遍布牛羊的家乡
“当然,贫僧曾经徒步行走西疆,追求肉体的极限疲劳和精神放松,曾经到过天山,那是贫僧见过最美丽的地方”怪蜀黍要拐带小萝莉去看金鱼还得夸人家可爱粉嫩呢,更何况是面对一名大姑娘?喇嘛恭维起人来,会让人更加快乐,周易就有这种感觉。
买买提*托依汉果然‘咯咯’地笑起来,两眼眯成了一条缝:“是啊,要不是妈妈身体不好,看病需要钱,弟弟又要上大学,我也不会离开家乡呢不过周先生对人很好,工资多假期也多,等飞完这一趟,我就会向周先生请假,回家去看妈妈。”
“你真是个孝顺的女孩子。”
仓巴措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他看了看笑成一朵花的托依汉道:“你回家的时候,欢迎来我们庙里玩,或许我佛能够给你指引、保佑你健康平安、永远都会这样美丽,当然了,我是个会看人生的喇嘛,也会帮助你的。”
“啊,真的麽?上师肯为我看人生、算命运?”
从古到今就没有那个女人能够抗衡算命先生的诱惑,‘女人天生是弱者’哪怕是到了21世纪也是一样,她们总是会揣测自己的人生、祈盼了解未来的命运,这是弱者的特征,男人如此会让人耻笑,女人们就不同了,她们患得患失的样子反倒是一种可爱,让男人们更加怜惜。
“呵呵,当然可以了,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嘛”从西天绕到凌霄宝殿,上师果然是上师,忽悠起小姑娘可比怪蜀黍强多了,仓巴措微微一笑,满脸都是慈爱,让托依汉几乎想起了去世的父亲:“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我就可以了,我替你算算。”
“198x年x年x月x时”买买提*托依汉不疑有它,迅速报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四同兄妹的所谓同年同月同日生,并不是指得阳历,而是指得阴历,其中的生年可以跨越一旬甚至数旬,只要是同属相的就可以,而不必是阳历同年。不过后面的月、日、时,就要完全一至,尤其是出生的时辰,偏差不能超过一刻钟,否则就只是广艺上的四同兄妹,并不会彼此影响命运。香江电影《惊天十二小时》中的那位高僧和女主角年龄相差了不只一旬,却因为月、日、时完全一至,所以在高僧被恐怖分子枪击时,女主角也同样受到枪击,甚至就连两人需要的特殊血液都是一个型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