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的太阳它将落山,一只小猪它冲上了天!两蹄一抖威风起啊,要让那老道吃个头排呀......”
看热闹的乡亲们都兴奋起来。按照以往经验,金洋洋和鱼龙小黄的这一下配合有个分教,叫做‘鱼龙翻波、金猪降临’,那些小老道都是在一刻吃了大亏,被激荡而起的水雾、水族耀花了眼睛,然后就不被金洋洋当众敲晕,也得吃个狠狠的排头。这个老道年龄更大,身子肯定不够灵活,估计也得吃大亏。
陈英宁却是冷笑了一声,自己看了周易的脸面不肯出重手,这头小猪也未免太狂妄了!堂堂的道家协会会长如果被一头猪封了眼,那以后还用混麽?他也不出拳动腿,就是大袖一甩,顿时一股罡风排荡而出,好像一道钢墙铁壁,狠狠‘撞’向了金洋洋。
“噜噜噜!”
金洋洋两只眯眯眼猛然睁开,大声嘶吼起来,就见鱼龙小黄‘哇’一声尖叫,狠狠喷出了一股水箭,足有碗口粗细,亮晶晶好像是高压水龙喷射一样,竟然后发先至,打在了陈英宁袖风上;同时金洋洋两个前蹄转动,左蹄顺时针、右蹄逆时针,在胸前画出两个混元,如抱太极一般,陈英宁打出的袖风竟然被它就此破开了。
“嗯?”陈英宁倒是一愣,他自恃身份,并不想真的伤了这头小猪,所以刚次那一下‘袖外乾坤’也只用了不到一成功力,却没想到这一猪一龙配合如此默契,竟然破了他的袖风?
若是一猪一鱼就此退去也便罢了,陈英宁就是脸皮再厚,也拉不下脸来去追一头小猪,可金大官人最近顺风顺水、无往不利,哪里会顾及许多,双蹄一收、敢情插眼睛还是虚招,直接给陈英宁来了个‘黑虎掏心’,差点没把老道给气晕过去。娘的,流氓街头打架的招数居然都用上了?岂有此理!
大袖一甩,直接拍在了金洋洋两只前蹄儿上,打散了它的力道,陈英宁右手从袖中探出,一把就抓住了金洋洋的后境,就像拎着猫咪那般晃了几下:“好凶恶的一头小猪,今天贫道就替周兄弟管教管教你,谅你家主人也怪我不得!”说着就要扬起左手打向金洋洋的屁股。
“啪,叫你这头小猪不尊礼仪;啪,叫你这只小猪偷盗成性,不仅偷藏主人好酒、还要偷走客人的东西;啪,我的东西在哪里?还不交出来?”
陈英宁也只能打屁股,手下不轻不重,既让金洋洋吃些痛苦,又不会真的伤它,将来就是见了周易面,也好说话。金洋洋大睁着双眼,目光无比坚依地瞪着老道,你~妈的,老子就是不哭!
鱼龙小黄急得连连撞击船身,说来也怪,这条小渔船本是老道们临时花钱雇来的,并不是什么坚硬大船,可陈英宁和道家六子往上面一站,鱼龙小黄那样巨大的身体撞上去,竟然也只是轻微晃动。
“哎,臭杂毛!这是俺周叔家的小猪,你算老几,也敢打它的屁股,快放开它!”
“娘的,还不放开,乡亲们可饶不过你,撞沉了杂毛的船,一起上啊!”
金洋洋占了上风的时候,乡亲们只看热闹不管事儿,等到金洋洋吃了亏,那可就不成了,二癞子打头,刚为人母不久的魏淑芬跟着吆喝,一下勾起了乡亲们护短的情绪,顿时几十上百条渔船围了上来,看这架势,陈英宁要是再不放开金洋洋,可是真敢撞沉了他们的船。
山里人就是这样,管你是谁的道理,欺负了咱的‘人’就是不行。小周先生虽说是个外来户,可在乡亲们心中,那是比亲人还亲。金洋洋是顽劣成性,平时没少了撩鸡斗狗,没少让乡亲们头疼,可是真被外人欺负了,乡亲们是一致对外,什么老道和尚,一样统统撂翻,再狠狠踩上几只脚!
“山里人不好惹啊......”
陈英宁这个道家协会会长虽然也要在场面上出入,却时刻怀着一颗‘成仙得道’的红心,一年中总有**个月是隐居终南、亲近天地,自然知道山里人只讲远近,却没什么道理可讲,真要被人家撞破了船,这里距离岸边还有两三里水面,他和道家六子全得成落汤鸡,那还有什么颜面自称道家高人呢?
心里一有了顾忌,可就不好再继续打屁股了,可要在一众山民的威胁下就此放了金洋洋,老道也感觉找不到台阶下,心里这个愁啊。
“呵呵,陈前辈莅临云水,本该是我用心招待,却不想慢待了贵客,恕罪啊恕罪。不过前辈是否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把金洋洋放了,这头小猪虽然顽劣不堪,却是被我看成家人一样......”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就如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降临,让陈英宁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居然是周易,这会老道看到周易,那就和见了亲人解~放军差不多,知道这是下台的梯子来了。
这会已是傍晚六点左右,落霞满湖,普通人看什么都是影影绰绰,船上老道又多,周易突然出现,倒是没让乡亲们感觉有多奇怪,湖面上一闹起来,赶来的船只越来越过,谁知道‘小周先生’是搭了哪条船赶来的?
不过陈英宁却是心中暗惊,他也是稳稳站在混元境界的绝顶高手,又通许多‘道法’,也是很多村夫愚妇、善男信女眼中的‘陆地神仙’,却不知周易是何时到来,又是如何到来。眼角余光看到周易半湿的鞋面,陈英宁心中微微一跳,神态便越发亲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