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起眼儿,她阴恻恻的数着,范氏一脚踢在猪笼上,“小贱妇,你在做什么?”
凝视着头顶上的妒妇脸,夏初七咬紧打颤的牙关,笑得诡秘。
“老子向来睚,睚眦必报。数清了你们,做,做鬼……”
啪的一声儿,一团稀泥拍过来,透过猪笼直接糊在她嘴上……
她瞪圆了眼睛!
河边,风寒水冷。
穿了厚袄子的人都冻得瑟瑟发抖,要沉入河里,不淹死也得冻死。
竹编猪笼子吊上大石头,绑上粗麻绳,沉在了冰冷的河水里。一村子人都在窃窃私语着等待水中人的死亡。
河水冒着泡……咕噜……咕噜……
气泡越来越小,越来越慢,水面恢复了平静。
期待的、兴奋的、同情的……各种各样的目光都纷纷投向了水面,等待着提笼收尸。
不料,远处却传来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
“族公!大喜事儿!二狗子从县里得了个信儿,万岁爷的小儿子,十九爷在西南打了大胜仗,乌那国平定了,万岁爷欢喜得大赦天下了……”
满脸褶皱的族公撸了一把长胡子,浑浊的老眼一眯,顺水推舟地长叹一声。
“皇命难为,此乃天意也!把夏家娘子拉上来吧。”
范氏再不服气,有了“皇命”两个字儿,再加之族公在村子里的声望,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况且,猪笼沉在河中这么长的时间,她量那小贱人也没命再活着出来见人了,不妨就卖给族公一个人情。
很快,沉在河水里许久的竹编猪笼被拉上了岸。
可里面空空如也,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人哩?”
天色渐暗。
途经鎏年村的清凌河下游三里处,便是清岗县与凌水县的交汇地段。这里河面宽敞,视野开阔,河边儿比人还高的芦苇一簇一簇,在寒风中摇弋着白如棉絮的芦花,一直延伸到了河心。
夏初七脑袋浮出水面,吐掉一直叼在嘴里换气使用的空心芦苇,吐了一口浊气,捏紧了那面随了她的灵魂一同穿越过来的桃木雕花小镜——要知道,这面古董镜子可是占色的心肝宝贝。它的镜柄就是刀梢,抽开镜柄,里头其实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小宝刀,割个竹编猪笼粗麻绳子,简直太容易了。
“嘁!敢沉老子?走着瞧!”
哆嗦着低骂一句,她眼风一转,便亮了起来。
河岸上,一个极品男在静坐垂钓。
那眉、眼、鼻、唇,姿容英威,仅仅一个侧面轮廓就好看得勾魂夺魄。宽肩、窄腰、均匀骨架,外形昂藏,更是引人垂涎和遐想。天老爷,这古代男的怎么敢长得这么销人魂?看来老天果然够意思,差了她踏着时空而来,就是为了拯救美男的!
就在她分泌唾沫之时,那男人突地侧过身,动手除去披在肩上的大氅,完全赤裸了精壮的上身。
阿唷!
她瞳孔一缩,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那家伙肌肉贲张的肩背上,纵横交错着大小伤口,其中最为吓人的一条刀伤,从他结实的肩膀下延到了后腰,伤口周围早已面目全非,血肉模糊,让身为医生的她都下意识的眉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