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前因后果都说得清楚,也说得无处不可怜,但夏初七却有些诧异了。她为何没有提到她额头上有“黥刑”刺字的事儿?
这不是比那些个鸡毛蒜皮,更容易将她治罪吗?
“抬起头来。”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冷声儿。
对她说的?
这下想装死都不能了。偏着头,她扯歪了嘴角,一脸迷茫地望望赵樽,又望望指控她的范氏,傻乎乎地蹙着鼻子直摇头,呆呆的说。
“我是嫦娥,最好看的嫦娥,顶顶好看的嫦娥……”
“还装傻?”范氏咬牙切齿,起身指着傻子,“兰大傻子,你来说,是不是你两个合着伙做下的糟践事儿?”
傻子缩了缩脖子,偷偷瞄一眼夏初七,既不敢承认,却也不会撒谎,一张憨厚的脸胀得通红。
“我……我……”
“说啊,怎么不说了?是不是你们?”
傻子吓得肩膀一抖,可还是哆嗦着拦在了夏初七面前。
“不,不关我草儿的事,是我,是我做下的……”
夏初七暗自感叹。
果然,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要不是她素来知道傻子就这牛都嚼不烂的傻德性,她往后真不能再与他搭伙过日子了。
驿道边上的凉风呼呼在风,晋王殿下的冷脸与冰还寒。这里的人谁都听说过十九爷铁血残暴好杀戮的传说故事,心下都在寻思,这一对傻子夫妇只怕要遭殃了。
良久,赵樽才声音平平地看向傻子。
“你可知罪?”
傻子低着头,对他不像刚才那么怕了,喃喃的咕哝。
“知,知罪了。殿下,不关我草儿的事。”
赵樽扯下嘴角,“为何要这么做?”
傻子垂下脑袋,说得可怜巴巴,“她好凶,我村,村子里就她最凶!她是个大恶人。她要掐死我草儿,草儿是我媳妇,我要护着她。”
夏初七狠狠闭眼,心酸酸地为傻子的智商默了哀,不料那个晋王爷话锋一转,却冷冷道,“你畏惧于她,便承认是你做下的?”
“啊?”傻子愣了,他不懂。
“啊……”
很多人都在抽气,他们虽懂了,却不明白晋王爷为什么要这样。
赵樽声线更凉,面色莫测地看着傻子。
“你没有做过,对也不对?”
这,这,这……
他在诱导傻子翻供?
夏初七心生疑惑地看过去,他的目光却没有放在她的身上。而她的猪队友兰大傻子,则再次低下头去,摇头否认了。
“不!是我做下的,我讨厌她,他打我草儿,我就要打她……”
哗……
有人在偷笑,有人在叹息,有人在摇头……
赵樽却没有表情,低沉好听的嗓音,带着几分不辨情绪的沙哑,“可叹!这不是傻子又是什么?”
略顿,他面无表情的加重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