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八十两换一本《青囊书》,也值当了,就当她今儿摸了条狗。
硬下心,她接过了书来,含怨谢恩。
“小的多谢殿下体恤……”
带着墨香的质感,让她欣喜得如获至宝,迫不及待地翻开了扉页。
下一瞬,她瞪大双瞳,喉咙口的腥甜感更浓了。
书上的字体,她竟然一个都认不得。
八十两买了本天书,在一个没有字典的时代,不相当于打了水漂?
只听得男人淡定的声音,“这书是本王过会川卫时,在旧书摊上花了十两银子购得……”
火上浇油!夏初七眼前一黑。
会川卫?确实会穿胃……
不气!不气……
人何必与贱类计较?
夏初七暗自运气打通了差点遁入“魔道”的任督二脉,压下了那股子想要杀人的念头,装着毫不在意的样子,托起手中的《青囊书》,放低了嗓子小意说道。
“不知殿下可识得上头的字样?”
他眼神轻飘飘滑开。
“小子《风月心经》都识得,这便识不得了?”
憋住一口气,夏初七才没有不顾小命儿冲他爆粗口。
“殿下,这字样它不一样。”
轻唔一声,赵樽若有所思地瞄看一眼,凉丝丝的眸光中并无波澜,似乎也是才刚发现字体不同,面无表情的蹙紧了眉头。
“竟是钟鼎文?”
“殿下识得?”
剜她一个“没见识”的眼神,他用低调的语气,高调地回应了一句。
“普天下,只怕也就本王识得了。”
装!装!……可人家就是装,她为了八十两不打水漂,也得入套啊。
“那殿下……”
赵樽微微一眯眼,“酬劳只怕你付不起。”
狗屁!
夏初七严重怀疑大晏王朝是不是国库空虚,做王爷的连饭都快吃不饱了。要不然,以他一个手握兵权的亲王之尊,怎么就这么贱呢?第一回赖掉她的诊金如果算是意外,那如今连她劳动所得的八十两都要贪墨了去,要不是太穷,便只能证明这厮天生就是吃煤炭的人——黑良心了。
“爷,饭摆好了,先用膳吧。”
郑二宝躬身入了暖阁,打断了两个人诡异的对话。
事实证明,答案是第二种。
他穷个鬼啊!
老子当了皇帝的人,那肚皮就是金贵得紧。别瞧杵在这个偏远的小城驿站,谁又敢短了他的吃喝?只见那牡丹式填漆的小桌上,那鲜嫩乳白的三丝银鱼羹,那闻之生津的爆灼羊肚,那味嫩可口的糟腌大红虾,那外脆里酥的南瓜饼,尤其是那一整只香沁肺腑的田园烧鸡,让饥肠辘辘的夏初七口水咽了又咽,一双眼睛贼亮贼亮地盯死桌面上的吃食移不开眼。
然而,那贱人却完全忽略了她,在郑二宝殷勤的服侍下,慢条斯理吃了起来。
行,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不想饿在这里见人山珍海味,她准备闪人了。
“殿下……”
不等说完,郑二宝眼神儿就刺了过来。赤裸裸几个大字——殿下吃饭,不许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