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说不一定。”东方青玄笑着,又望了她一眼,狭长的凤眸之中,那情绪飘浮得让她琢磨不透,“你确实是一个聪慧的,前两年倒是本座看走了眼……”
夏初七心知她说的是夏草,却也不搭那茬儿。
“大都督这么一个俊美的人儿,楚七以前可没见过。要不然,又哪能没有印象?”
“印象嘛……会有的。”
东方青玄笑着,声音很温暖,很柔和,那声线儿极缓,极淡,就像与她之间只是朋友在问候一般。可那轻轻柔柔的语调,每一次飘出去,却又能无端端的让人心头里发寒,觉得与他对视都不是一件愉快的经历,即便他生得是那样的美。
夏初七盯着她,思考。
他却走近一步,笑弯着眼补充,“其实比起杀人,本座更享受磨刀的快感。”
撇了撇嘴,夏初七了然的点了点头。
“我懂,大都督一直喜欢磨刀不是吗?可楚七有句话得奉劝大都督您。浪再高,它也在船底,山再高,它也在脚底。说来说去,您不也就只是一个替别人磨刀的人吗?又有何值得炫耀的呢?”
她自觉说话忒损。
可那东方妖人就像没有感觉一样,只意味深长的瞄了她一眼,淡定地说,“本座等着你一道儿回京师,很快了……”
“不必客气,楚七即便要回,也是跟着晋王爷的。”
东方青玄突地一笑,俯耳下来,“那千年石碑之事,楚小郎出力不少,殿下会怎么感谢你呢?”
说罢,不等夏初七再接口,东方青玄一袭红衣掠过,带着几个人高调离开了。
是夜,暮色沉沉,入袖风凉。
一个有风无月的官道上,一辆上了金釉的黑漆马车,缓缓的行驶着,慢慢地绕入了清岗驿站的城门,一直行至城里玉皇阁的外头才停了下来。身穿黑衣圆领对襟的驾车之人正是陈景。而那个撩了马车布帘放上马蹬,拘着身子扶赵樽下马的人,却是郑二宝。
“值夜的,把眼睛睁大了,不许瞌睡。”
陈景随了赵樽步入玉皇阁,回头对值夜的兵士吩咐了一句。
“是,侍卫长。”
赵樽身形高颀挺拔,着一袭玄黑色软缎大氅,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
一行人默默跟着他,入了正院里的书房。
“陈景留下,其他人都下去。”
得了赵樽的吩咐,从郑二宝到值夜的丫头侍卫们嘴里通通应了是,都离开的极快。等书房里的人都走尽了,赵樽才拿了书案上那由郑二宝细心包裹敬奉着的三道圣旨。一张一张摊开来,摆在案几上,品着那字里行间的内容,淡淡地问陈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