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樽听了,没什么格外的反应。
“他既然疑心你,为何还要去东宫?”
心里怦怦跳动着,夏初七依旧狡黠地笑。
“我说过了呀,医者仁心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小道上,冷风徐徐吹来,赵樽迟疑了片刻,伸手将她揽入怀里,非常温情地裹了又裹,蹙着眉头顿了片刻,才慢悠悠的开口。
“既如此,爷也不便拦你了……”
“谢谢……”
夏初七反手抱住她,乖巧地依偎着,却没想到,他又是一叹。
“只是如此一来,想来离阿七你以身抵债的日子又近了。”
那冷冷的声音,高冷幽毒,听得夏初七心肝儿狠狠一抽,奇怪地抬头。
“喂,这话什么意思?”
赵樽浅浅眯眼,懒洋洋地弹了一下她的脸。
“很快,你便会欠爷很多很多银子。”
夏初七干笑了两声,往他的腰上一掐,也不装古人了。
“到底啥意思?咱俩能扯个明白不?”
赵樽勾起她的下巴来,盯着她,面儿上没有太多情绪,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依旧噙着一抹冷意,淡淡扫视着她的脸,在与她的目光相接片刻后,才挑了一下眉梢。
“为太子诊治的太医,去一个,死一个。可懂?”
微微一怔,夏初七却是笑了,“那我是不是得恭喜爷,又要大赚一笔了?”
“不必恭喜!你只须做好以身抵债的准备便是。”
一场大风雪过去,京师应天府似是又冷了几分。
夏初七接下来的三天除了去良医所与孙正业探讨时方,便是与李邈呆在承德院那两间耳院里。她捣鼓她的药瓶子,而李邈大多数时候都在看着她做事儿发呆,一个人静得声息都无。
等了三天,一直没有等来东宫来人,却在第四天,等来了“锦宫”送进来的信儿。
猜测是傻子有了消息,夏初七高兴地与孙正业告了假,便拽了李邈风风火火地出了晋王府。
这回递信的人给了她们另外的一个地址,并非先前人蛇混杂的锦绣楼。
在丹凤街一个青石板小径的深处,有一个朴素的应天府常见朴素民居,从外头来看,没有什么识别度,大门略显陈旧,门口有两颗白杨树,里面依稀能够听见鸽子的“咕咕”声儿。
敲了三声门儿,开了。
一个憨头憨脑的小伙子探头出来,看了看她俩。
“你两个找谁?”
李邈随口应道,“吃搁念的,给大当家干跑合,请我两个来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