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屋,他就先行了礼。
“儿子叩见父王。”
他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下朝的赵绵泽。
看到自家的儿子,赵柘的脸上更多了一些微笑。
“绵泽,回来了?快,来父王身边坐。”
赵绵泽缓缓走近,坐在了赵柘的床沿上,又微微颔首向夏初七致意了一下,才握起赵柘的手来,仔细地端详了他片刻,松了一口气。
“父王,您的气色果然是见好了。”
微微一笑,赵柘拍拍他的手,心情也很是愉悦。
“多亏了楚医官。绵泽,你得好好酬谢他才是。”
赵绵泽点了点头,又与赵柘闲话了几句,聆听完了他的驯示,这才告辞起身,临出去的时候,回头冲夏初七使了一个眼神儿,便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了。
夏初七知道他是有话要说。
辞别了赵柘,又交代了黄明智一些医嘱,便拎着医箱跟了上去。
果然,赵绵泽正坐在主位上的雕花大椅上等她。一袭白色的燕闲衣袍飘然若仙,只在腰间玉带和袖口的位置绣了一些瞧不出什么花色的滚边儿,很显然是出自那个夏问秋的手笔,绢雅婉约。
处处都有恩爱的痕迹啊!
这让她突然想到一句话:秀恩爱,死得快。
如今有多恩爱,将来就有多怨恨。
恶毒地寻思着,她瞄了一眼赵绵泽白皙温和的面孔,放下医箱,作了个长揖,便露出一副比蒙娜丽莎还要迷人的微笑来,衬得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如同镶了两颗黑葡萄,那股子机灵劲儿,显得越发圆滑而机敏。
“不知皇长孙殿下找区区在下有何事?”
扬了一下眉头,赵绵泽淡淡地盯在她的脸上。
“父王让我酬谢于你。不知楚医官,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呵,这真是一个大问题。
她想要的东西太多了,想要他的命可不可以?
缓缓地翘起唇角来,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钱。很多很多的钱。”
大概没有想到一个众人口传“德艺双馨”的小神医,竟然会一出口就是这么俗气的要求,赵绵泽那只握着茶碗的手微微一抖,不可置信地望了过来。
视线里是狐疑的,奇怪的,审视的……
可是,当他对上她眼睛里清清楚楚写着的“贪婪”两个字时,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显得稍稍有些失望。
“钱有那么重要吗?”
丫还敢觉得她俗?夏初七笑了。
“回长孙殿下的话,人活着,总得有些念想不是?”
“你想要多少?”赵绵泽话里已经有了些不耐烦。
“呵呵呵,谁还会嫌钱多了咬人吗?我啊,想做大晏最有钱的人,只不知,长孙殿下能不能办到?”
她说得自在又潇洒,而赵绵泽投过来的视线里,除了不耐烦和不满,分明已经给她贴上了“恶俗”两个字的标签。可他是一个极有涵养的人,嫡仙儿一般高高在云端,语气还是温和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