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奴婢有罪。”
一听她这句话,夏初七的心便吊了起来。
呵,难不成这个月大姐,她是要自首?可在赵樽这里有“坦白从宽”这么一条么?怎么看,他都不像会轻易饶人的主儿啊?
赵樽没有看月毓,只拿过丫头递过来的巾帕擦了擦手,淡淡道,“你有何罪?”
抬起头来,月毓就像在衙门里头过堂似的,跪得极为端正。
“先前梓月公主出了事儿,奴婢太过焦躁,没有考虑到那许多,由得府里的丫头婆子长随们围了过来,嚼了一些舌根子,对公主的声誉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尔后,奴婢又照顾不周,使得公主……公主有机会割腕自杀……奴婢有负主子重托,罪无可恕,请爷重重责罚。”
夏初七看着那跪在地上的清婉女子,心里不由冷笑。
她这算避重就轻吗?
不等问罪,先来请罪,果然是一个厉害的主儿。
翘了翘唇角,她很想过去呸她几句,可如今赵樽在这里,这月毓又是打小就伺候他的丫头,她也不知道他们主仆间的感情深浅,犯不着在这个时候开口,只需要坐着冷眼旁观,看戏就成了。至于谁演得好,谁演得不好,说来那也不关她多少事儿。
“月毓。”
赵樽语气沉稳,冷峻的脸上,没有半分变化。
“你是那样轻率的人吗?”
一句话,他直入重点,月毓身子颤了一下,咬了咬唇。
“爷……”
赵樽淡淡扫她一眼,加重了语气。
“老实交代吧。”
“奴婢,奴婢当时知道了那件事,确实是忧思过重,脑子都傻了,没有考虑到那许多……”月毓眼眶盈了些泪水,看着赵樽雍华无双却冷静得冰块儿一样的脸,又侧眸,看了看似笑非笑的夏初七,然后才又垂下眸子去,“除了这个,奴婢再没有什么可交代的了。”
不到黄河心不死?
夏初七默默地看着她,觉得她不是这么笨的人。
依了她的为人,又怎会没有考虑到赵樽的脾气和性格?他是那么好糊弄的男人么?如果她月毓真是那么不堪重用的一个人,赵樽又怎会让她掌握了晋王府后院的事务这么多年?
“青藤!”
随着赵樽冷冷的低喝声,青藤小丫头从外面进来了。
“把你主子出事之后,屋子里被人换掉的熏香拿给她看。”
青藤答了一声儿“是”,上前几步,将手里捧着的一个小锡匣子打开,放在了月毓的面前。而小锡匣里面装着的东西,很明显是燃过的残香。
只看一眼,月毓那端庄的面色就是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