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总兵马朋义皱了下眉头。
“你来说,把事情经过都告诉陛下。”
那人脚步踉跄,想要下跪,可像是体力透支过度,还没有走到殿中,便“咚”地一声摔倒在了地上,干裂的嘴唇上,全是一个又一个口子。
“陛下……陶经武……投敌叛国……”
“混账!”洪泰帝双目着火,“他不是打了大胜仗,生擒北狄俘虏两万余人?他不是让北狄元气大伤,让北狄太子哈萨尔率残部逃了吗?朕不是还颁旨给他升官加爵,让他接管地方军队,让他乘胜追击,彻底剿灭北狄残孽?”
“假的,陛下,全都是假的……”
那人声音很小,气得洪泰帝当场又发了飙。
“谁能告诉朕,到底怎么回事?”
“陛下……”
那人艰难地撑着双手,趴在殿中,抹了一把脸才说,“陶经武早已与北狄太子哈萨尔勾结,一面对朝廷谎报军情,一面却叛归了哈萨尔……如今,哈萨尔已率兵南下,陶经武占了我大晏滦州、迁安、抚宁、昌黎、乐亭、临榆、卢龙一带的城镇。而陶经武把不愿投敌的将士,全部集中关押起来,放火……烧死……”
三月初一的时候,才从庆州府传来捷报,让整个朝廷欢腾鼓舞。
如今不过三月二十五,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形势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让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愚弄过的洪泰帝情何以堪?
死死捏住椅子扶手,他冷冰冰看着殿中的“血人”。
“那你怎么活着回来的?”
那人只剩脑袋还能昂起来了,却咬着牙,字字有力,“那天晚上……陶经武请营中兄弟喝,喝酒……卑职发现不对劲,就装醉……趁他们不注意……逃了出来,他们一路追杀,卑职,九死一生才逃出了榆关,找到蓟州总兵……入了京……”
洪泰帝眉头一皱,摆了摆手,“先带他下去,找太医。”
“是!陛下!”
侍卫冲上来抬了人就要去太医院,可还没有走出大殿,洪泰帝目光一眯,突然又喊了一声。
“等一下。”
“陛下。”
洪泰帝扶着龙椅的手,慢慢的摩挲着,目光却锐利地看着那血泊一个的人,“你在军中任什么职务?”
那人迟疑了一下,“回禀陛下,卑职征北先锋营……普通先锋兵。”
洪泰帝皱眉,声音又是一沉,“名字?”
那人咬了咬干裂的下唇,“卑职名叫晏二鬼。”
一听这个名字,洪泰帝面色一变,“姓晏?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姓国姓?”说罢不等旁人反应,他已然寒着脸看向侍卫,“不用治他了!来人啦,直接把这个藐视朝廷的先锋兵拖下去,给朕砍了。”
“哗”一声,全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