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失足……跌落……与你何干?”
失足跌落?看着他唇上被鲜血染得越发妖艳的笑意,夏初七像是松了一口气,也笑了,“失足跌落,不幸中了飞箭……大都督,你要是因此身亡,这个死法得算是千古奇冤了。”
说罢她不再看他,迅速起身跑出了葫芦口,走到了骑在马上正观察战场形势的赵樽身边儿,焦急地问了一句。
“赵十九,你没事吧?”
“无事。”赵樽看了她一眼,“东方青玄如何?”
想到东方青玄的伤,夏初七语速加快,“必须马上手术……就是,必须拔箭止血,要不然他支撑不了多久。赵十九,建平还要多久打得下来?必须得找地方找药做手术,我怕他撑不了多久。”
赵樽看了看山头的火把,蹙了蹙眉头。
“半个时辰行不行?”
目光一凝,夏初七点头。
“好。我先去附近山上找点草药,做紧急救治。”
时间来不及,夏初七没有与他说太多,光线太黑暗,赵樽衣裳颜色太深,她也没有发现他手腕上汩汩的鲜血,只道了一句“注意安全”就转头跑远了。赵樽执了马缰绳站在原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手上佩剑一紧,放沉了声音。
“传令下去,半个时辰,拿下建平。”
“是!殿下。”
大晏将士虽是远道而来,但在大宁轻松打了一场胜仗,这个时候正是士气如虹,而北狄军在大宁失守,建平又岌岌可危,加上被偷袭,被暗算,心生退意,败相明显。
世上最好打的队伍,便是撤退时的队伍。
赵樽面色冷沉,眸如鹰隼,迅速打马冲在前面,指挥若定。他身上没有长兵器,可一支剑却舞得惊若游龙,削人如泥。“扑”一声,一个北狄将军被他穿胸而过,双目圆瞪地看着他,然后倒下马去。
他冷冷抽剑,手腕却微微一颤。
尾随他身边的陈景,飞快冲过来,“殿下,你的手!”
知道他要说什么,赵樽却面无表情,“小伤,算不得什么。”
陈景眉心蹙了一下,望向四周密密麻麻的人,低低道:“不行。殿下,你的伤口需要处理,你不能再……”
“都说了不碍事!”
赵樽冷漠的声音拔高了,里面隐隐含了一些莫名的怒气。陈景一怔,没有再多说什么,只低低“哎”了一声,策马向前迎向了敌人,在山呼海啸般的杀戮声里,没有再去看赵樽的脸色。
对他来说,这确实是小伤。
由北到南打了这么多年仗,陈景又如何不知,他身上的伤不计其数,比起数次命悬一线的重伤来说,那确实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伤,可陈景却觉得,这伤没在他的手腕,而在他的心上。
战争还在继续——
不管是北狄军还是大晏军,对山林作战都很熟悉。只不过,如今角色互换,北狄退,大晏追,一片片的火光映亮了天际,很快队伍就过了茂密的丛林。
弓弩、箭矢、刀光、剑影,鲜血伴着嘶吼,马蹄踩踏着残缺的肢体,血水渗入地上泡软了泥土,成千上万的将士挥舞着战刀,身影来回交错在夜色下。尽管北狄如今处于下风,但在哈萨尔的组织下,仍在顽强抵抗。但圈子越缩越小,哈萨尔身边的侍卫,有几个人已然阵亡。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