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大的可能,是赵绵泽自己的意思。
还有另一种可能,圣旨只是他用来威胁她妥协的一种软办法。
但不论真相是什么,她都赌不起。
阴山。
她必须要去阴山。
捧着脑袋,她正在考虑要怎么办,帐帘外就传来一道声响。这个是赵樽的主帐,有内外之分,按规矩,甲一总是守在外面,可今日的事让她受了惊,下意识问出口。
“谁在外面?”
帘子一撩,她看见了甲一的脸。
“你怎不出声?”
瞪了他一眼,她松了一口气,“有事?”
甲一摇头,“无事。”
看他愣愣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也不离开,夏初七奇怪了,“无事你进来干嘛?我可告诉你,男女有别。小心殿下回来,我告你状,说你轻薄我。”
甲一不看她,只看着对面的帐壁。
“殿下让我守的。”
赵十九让他守着她?
这个认知,让夏初七微微一愣。可见甲一的样子不像在说谎,她仔细一思考,突然觉得这极有可能是赵樽的作风。他应当也是知晓阴山有凶险,这才故意把营中的简单军务交给她,目的就是为了拖住她,不让她跟去。
再仔细想,营中她走了三日,一切井井有条,有她无她根本就不会改变结果,她越发相信了,这次也和以往一样,他想把相对安全的环境给她,还美其名曰:军务,乐得她屁颠屁颠的,自以为得了信任。
先人板板的,赵十九实在可恶,又算计到她头上了。
夏初七脸色登时难看了,瞥向甲一时,目光里的怒火比烛台上的烛光还要耀眼,就像在看仇人似的瞪住他,凶巴巴地问:“他不愿意我去阴山,所以就要你看好我是不是?”
甲一唇角抿紧,没有说话。
夏初七知他是默认了,磨了磨牙齿,继续恶声恶气地问:“甲老板,我们两个是不是朋友?”
他不答。
她问:“你事事听他,就不能听我一次?”
他不答。
她怒,“你信不信我会宰了你?”
他不答。
她急眼了,“你知道的,我有办法收拾你,但你却未必敢收拾我……”
听得这话,甲一终是回头,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语气平静得像仅仅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谁说我不敢?殿下说了,必要时,可动武。”
必要时,可动武?
低低一“靠”,夏初七哀哀地躺倒床上,想想气愤不过,又坐起来,努了努嘴巴,“你,外头去睡。”
甲一头都不转,“我不睡,我就坐这。”
看来他是知晓自己在想办法去阴山了?夏初七咬牙切齿,可她太了解甲一的性子,他就是一根怎样嚼都嚼不烂的牛筋。既然说什么都无用,她索性也就不浪费口舌,将床上的被子往自家身上一裹,双手叉起抱住脑袋,背转过去,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