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你住嘴!”
不等夏衍说完,夏廷德打断了他,憋屈得夏衍直皱眉,“爹!”
“还不退下!”将他呵斥住,夏廷德转而又对赵樽恭敬地笑,“殿下,犬子无礼,多有得罪。殿下不要与他一般计较。但犬子所言也不无道理,若是殿下您要人,老夫敢不遵从?只是若为了旁人,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赵樽懒洋洋看他,缓缓道:“魏国公,我大晏虽与兀良罕有怨,但世上姻缘绝无强买强卖的道理,为了不损我天朝的威仪,不如让托娅公主自行选择可好?”
此言一出,帐内略有骚动。
虽说托娅是兀良罕的公主,但在大晏众将看来,不仅只是一介妇孺,还是一个要用来交换人质的货物,哪里轮得到她选择夫婿?
托娅微微一惊,虽然失望赵樽不要她,可也听懂赵樽是为了帮她,倏地抢前一步,抢在众人出口之前,看着夏廷德,用极是别扭的汉话道:“晋王殿下所言极是合理。南晏自恃天朝上国,难道真要为难一个女子不成?”
“这个……”夏廷德轻咳一声,看了看夏衍,又看了看赵樽,极是为难地笑道:“殿下,只怕不妥吧。”
“那魏国公认为,怎样才妥?”赵樽面色淡然,但语气极冷,带了一抹势在必得的暗嘲。
夏廷德略一沉吟,想了想,突地朗声笑着,“既然殿下的参将与犬子一样看上了托娅,那老夫也没有不给殿下面子的道理。只凡事讲究一个公道,老夫先前扣押了兀良罕大世子,已然与兀良罕结下仇怨,让托娅自行选择实在对犬子不公。”
停顿片刻,他望向座中众人,“不如这样好了,反正闲着吃酒也没个乐子,老夫有一提议,就当为诸位醒酒消食。”
众人来了兴致,纷纷道,“魏国公请明言?”
夏廷德道:“老夫与殿下各出一人,以营内两军旗幡为酒筹,谁先将对方的旗幡夺到手,托娅便归谁,如何?”
此举说来公道。
但众所周知,军队旗幡不仅代表一个人的脸面,还代表一支军队的脸面。胜负也不再只是托娅一个妇人这般简单,而关于两军的威仪。
赵樽冷哼一声,眸子微抬,低低道。
“也好。”
阴山这时节的天,大雪纷飞,滴水成冰。
一行人吃了酒纷纷踱出主帐,对于接下来的“夺美比试”似乎都颇有兴致,而双方帐下好些人都搓着手,跃跃欲试,想要代表己方参与比试。
夏廷德似是胸有成竹,率先派出他手底下有“铁鹞子”之称的第一侍卫钟飞,然后略带森凉的眼看着赵樽,哈哈朗笑。
“老夫听闻晋王麾下人才济济,甚至还有陛下钦点的武状元,想来今日可以大开眼界了,不过,还望手下留情些才好,老夫这里的人,可没陈侍卫长那样的高手。”
这话含义颇深,众人的目光纷纷望向赵樽,还有他身边未有动静的陈景。夏初七心里微沉,也转过头去,看向赵樽冷硬得铁一般的侧面,心下觉得夏廷德这厮激将用得真好,真是挺刁钻,依赵樽的性子,实在太容易掉入他的“陷阱”。
赵樽并未有为难,在冬夜的冷风疯狂舔舐下,他的袍角摆动着,一身玄黑的铠甲在火把下泛着凉意的光晕,看上去极冷,可他一始既往的面无表情,唇角只带了一点嘲弄,姿态高冷雍容,盖世无双。
“丙一。”他喊。
众人惊,丙一亦是愣了下,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