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一微笑,“兄台何出此言?”
钟飞道,“练功之人,人尽皆知,武器一寸短,一寸险,我用长枪你用剑,分明是占你太多便宜,你这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这理论让丙一有些哭笑不得,他抱剑于胸,缓缓道:“小可绝无此意,只是小可学艺不清,不会使枪,只会用剑。兄台不必介怀,小可不在意,来吧,大冬天的,我两个也别让众位大人等久了。”
见他如此说,钟飞不再坚持。
“好。请!”
客套虚礼摆了一番,二人便拉开了阵势。
校场上,你来我往的枪剑碰撞的铿铿声,自是不必多说,就说场外的看客们,原本都知铁鹞子钟飞的厉害,却不知丙一为何人。但几个招式下来,虽然很明显仍是钟飞占尽了上风,可见丙一应付得还算游刃有余,颇有风度,众人皆纷纷点头,对晋王身边那些不打眼的普通侍卫刮目相看了。
“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一个普通侍卫,功夫竟如此了得?”
“只不知晋王功夫如何?”
“这个还真不好说,人尽皆知大都督武功深不可测,陈景亦是从无败绩。可老夫从军多年,还真未曾见过晋王与谁拼斗过,不知底细。”
“想来也差不了。”
“听说几年前输给过东方大都督?”
“能输在大都督的手里,还活着的人,都不弱。”
“这话说得,大都督还能……宰了殿下?”
随着校场上打斗得越发激烈,场下看客们私底下的低声议论也没有停止。做为被人窃窃私语的当事主角,东方青玄一袭红衣在白雪的夜里,成为了场上最鲜艳夺目的一个人,但唇角笑意从始至终都未改变。而赵樽黑衣如墨,在北风的呼啸中,一动不动地伫立在校场的主位,身边围了一圈金卫铁骑,仿似一棵扎根在雪地里的坚韧大树,冷峻挺拔,只把偶尔随风吹来的一两句议论当成耳旁风。
“殿下,人人都说你输我,青玄要不要为殿下挽回声誉?”
赵樽没有转头,也知是东方青玄站到了身边。
“自古真正厉害的人,都不漏底。”
“这倒是。”
东方青玄低低一笑,见赵樽冷着脸,再次不搭理自己,也不以为意,只妖眼生波地看他一眼,又低低道:“殿下手底下藏龙卧虎,青玄这些年也算花了不少心力,竟不知这些人的来头。”
“若事事皆被你知,本王岂不受制于你?”
“即便事事都不为我知,殿下就不会受制于我吗?”
赵樽眼梢上挑,黑眸微微阖起,像一只护犊子的苍鹰。
“本王劝你,少在阿七身上打主意。”
东方青玄淡淡一笑,神色极是淡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况,殿下如今不也只是在探峰途中,既然都还未攀上山顶,谁知结果如何?万一佳人落入我怀,青玄亦是不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