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叨扰了。我今日原是闲极无聊,去云月阁约了梓月,一同来柔仪殿看丫丫。不曾想见到这等事……”她面上已有笑意,“娘娘包涵。”
自打阿木尔嫁给了益德太子,贡妃对她就没什么好脸色。加之这会子头都快被赵梓月摇昏了,哪怕阿木尔再随和,她仍是没什么好气,语气并不友善。
“那是,太子妃守寡这样久,憋在东宫也非好事,偶尔出来走动走动,应当的,不叨扰。”说罢她撇了撇嘴巴,不太愉快地瞪了夏初七一眼,像是把她当成了与阿木尔一样的“改嫁货”,凉丝丝地哼一声,摆了摆手。
“本宫乏了,你们都散去罢。”
在这宫中,她是长辈,又是洪泰帝的宠妃,说话自有分量。
阿木尔微微一笑,不浅不淡地瞄了夏初七一眼,应一声“告辞”,便冉冉转身自去了,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得了贡妃的“宽恕”,赵梓月面色一松,飞快地转过头来,冲夏初七挤了挤眼睛。
“七小姐,你衣裳都湿了,赶紧回罢,改日我再来瞧你。”
看着她一双黑碌碌的眼,想到她先前为自己开脱时说的话,夏初七动了动嘴皮,胸中似有千言万语在翻滚,却只能点点头。
站起身来,她似是想到什么,突然一笑,端起先前月毓为她泡的茶水。
“民女借花献佛,感谢梓月公主的救命之恩……”
“啊”一声,赵梓月对她的“诚意”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她先前撒了几颗金豆子,嘴里也是有些焦渴,二话不说,伸手便端过茶杯。不曾想,还未灌入嘴里,月毓突地一抬手,那杯茶便滚在了地上,碎了一个四分五裂,也把殿中剩下的众人,惊得呆在当场。
“你在做什么?”冷不丁被人拂了茶,赵梓月恼了,不停扯她的裙子。
“我……奴婢不小心,请公主责罚。”月毓微微垂头,飞快地去捡地上的茶盏碎片。
夏初七微微一笑,看了看赵梓月,又看向贡妃,“月姑姑真是不懂礼数,公主喝一口茶而已,你竟激动如此?”
眼看贡妃略有不悦,月毓慌乱不已,“奴婢只是怕茶水不干净……”
夏初七笑容更为灿烂,“不干净?呵,莫不是月姑姑忘了,这茶水可是你自己泡的?难不成你还担心我下毒?”
这句话说得再隐晦,也能让人听出一些端倪。
贡妃面色微微一变,赵梓月却是登时怒了起来。
“楚七,是不是这茶水有问题?她想毒死你?”
很明显,赵梓月是站在楚七一边的。
月毓面色唰的一白,看向了目露疑惑的贡妃,心知这事越描越黑,索性直接承认。
“奴婢……娘娘……奴婢只是恨她,只是替爷鸣不平……”
贡妃揉了揉额头,被她们闹得,只觉胸中胃气翻滚,终是无力的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