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终究还是只能一辈子孤苦守着。
夏初七轻轻吐了一口气,声音放软了一些。
“太子妃,你可晓得我为什么没有扯出你来?今天这一出,我完全可以把你往死里整。”
阿木尔漠然看她,仍是不开口。
看了看她平静如水的面色,夏初七低低一笑,“太子妃这般高贵的人儿,或是一夕间被辗入泥泞,实在是一件憾事。我放你一马,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东方青玄。我多次受他恩惠,你是他的妹妹,所以我不想与你为敌。”
东方阿木尔眉梢一动,静静看她。
这种不会轻易表现情绪的女人,实在可怕。
夏初七略一思忖,轻轻一笑,“太子妃,怪不得赵十九没法子爱上你,因为你性子实在太闷。漂亮得,骄傲得,高高在上得,没有一丝正常女人的活气。实话说,没有哪一个男人会喜欢这样的女人,哪怕再好看也没有用。他爱不来,你可懂?”
果然一提到赵樽,阿木尔的面色就有了变化。
“你到底要怎样?”
夏初七走近一些,越过她的身子,从她的肩膀撞过去,在她身上的香风袅袅中,轻轻吸了吸鼻子,声音清丽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悦耳动听。
“你曾经怎样害我的,我都一一知晓。京师的陷害,漠北的刺杀,跑不了夏问秋,更是跑不了你。说起来,她终究只是一把枪,而益德太子妃你……”轻轻笑一声,夏初七回过头来,那一双美眸中的阴霾慢慢散开。
“过去的事,我想与你一笔勾销。”
东方阿木尔似是嘲弄的哼了一声。
“不然呢?你欲何为?”
夏初七微微低头,看着她涂得鲜亮的长长指甲一根一根揪紧在绢子上,知她并无表现的那般镇定,唇角绽放的笑意,更是艳丽了几分。
“为了青玄,我不愿与你为敌,可你往后若再有半点与我为难,我也不会罢休。太子妃,我不是个善良的人。但愿,你不会再成为我的敌人。”
说完这句话,不等阿木尔开口,她缓缓向前走去。
这一番话全是出自她的肺腑。
过去东方阿木尔在她身上做了多少手脚,她都知道。可阿木尔是东方青玄唯一的妹妹。她这个人心眼有时候很小,有时候也可以很大。她可以对害她的人睚眦必报,也可以为了朋友不计较他妹妹的所作所为。
更何况,她也只是爱赵十九。
赵十九没了,她不想连一个爱她的女人都容不下。她相信,没有了赵十九在,她与阿木尔之间,也许不会再是敌人。
可事实难料,未来谁又能得知?
这一天是洪泰二十七年三月十三,离她与赵樽在阴山分离整整两个月十七天。
她想他了。
很想,很想……
东宫,银弥殿。
柔软的帐幔被微风吹得轻轻飘荡,阿木尔迈着盈盈的脚步步入内殿,一眼便看见那张精工雕成的金丝楠木美人榻上,斜斜躺着一个人。
他的边上,放了一张矮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