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让我留下你的。”
乌仁潇潇一惊,抬起头来,“我怎么没有听见?”
夏初七微微弯唇,看着乌仁潇潇略略苍白的小脸儿,嘴皮微微一动,见她发愣,笑着问,“你可以看出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乌仁潇潇摇了摇头,不明所以。
她笑道:“赵十九却可以看懂。”
当初在晋王府里,为了应付老皇帝摆出那一局“孝”字棋,她与赵樽曾经练过一些简单的唇语,加上后来二人经年累月的相处和彼此的默契,复杂的语言虽然不能够准确表达,但是简单的指令还是完全没有问题。
若说赵樽的不喜欢,对于乌仁潇潇来说,是一种永远无望的单恋,那么赵樽与楚七之间那种旁人永远无法插足的默契与信任,才是他们最为坚固的爱情城墙。
不论外间风雨如何。
她信任他,而他亦然。
这正是乌仁潇潇不能理解的东西。
她先前就在客堂里,在他们的身边,她并未看见他两个有过多的互动,甚至他们两个人似乎从头到尾都在互相怨怼,这些都做不得假。但是他们似乎埋怨对方都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不会离,不会弃,即便对方有再多的不好,还是他们自己的人,与旁人无关。
想到自己恋上赵樽的心思,乌仁潇潇突地觉得有些可笑或可悲。尴尬地别开头去,她纤细的手指抚了抚鸽笼上方罩着的一片光滑锦缎,声音低哑了许多。
“楚七,我不瞒你,我是喜欢他。很喜欢,比你想象的要喜欢得多一点……在我以为你与他已无可能的时候,心里是生出过奢望的。但那都是以前,眼下……不管因为什么,我都不会再存这样的心思了。”
低下头,她脚尖搓着地面,似有难言之隐,“我羡慕你们的感情,羡慕得似乎还有一点点的嫉妒,但我不是一个坏人……你救过我,我铭感五内,我不会做破坏你们感情的事情。但是我一时忘不掉,总是免不了去看他,想他。楚七,请给我一点时间忘去,好吗?”
一个姑娘喜欢赵十九而已,这没有错。
要是姑娘不喜欢赵十九,那需要治疗。
夏初七这样想着,心里松缓了许久,她看着乌仁潇潇,给了她一个极是友好的微笑,又探手替她理了理垂落在肩膀上的发辫。
“乌仁,我们还可以是朋友吗?”
乌仁潇潇心中一酸,眼圈顿时红透。
“你若当我是,我便是。”
“好。”夏初七握紧她的手,“永远。”
“楚七……”乌仁笑着吸了吸鼻子,像是要哭出来,又不太好意思哭,尴尬地抹了一把眼睛,笑着道,“好了,他在外面等我,我便不久留了。我们草原人,最讲究情义,若不嫌弃,我便与你结为异姓姐妹,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夏初七抿嘴一乐,“只要不必有男人同用,其他都好说。”见乌仁潇潇“噗哧”一声,她唇角笑意拉开,突地又想到一事,微微翘唇:“你怎的不问我要治霉疮的药?”
乌仁潇潇略略忸怩一下。
“我都晓得了。你……也晓得了吧?”
夏初七“嗯”一声,心里有些替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