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七的目光越过东方青玄的肩膀,看向不远处眉目严肃的男人,四目在空中交接一瞬,她轻轻一笑,冷不丁挽住了阿木尔的胳膊。
“这不是与东方小姐两个说些体己话么?”
她这人向来浑不吝惯了的,明知东方阿木尔心里膈应她,她反倒格外与人好得很,分明就是要气人家。果然,东方阿木尔僵硬着身子,虽烦透了她,但又不愿在赵樽面前,表现得太过浮躁,只能端正地轻轻抽出手。
“是的,哥。我与七小姐说了几句体己话。”
一个东方小姐,一个七小姐,这两个女人都不约而同给了对方一份不提身份的诡异宽容,倒是让东方青玄始料未及,微微一愣,望向天空。
“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的?”
“呵!”夏初七斜眼看着阿木尔,笑得格外的鬼,“那是,大都督难道没听过,西边的太阳格外圆?”
她话音未落,赵樽便淡淡的看了过来,似是对她们的话题并不上心,眉宇间的冷漠之色依旧如高山远水,令人难以琢磨。
“二位娘娘,东方大人,本王先行一步。”
末了,他略微朝夏初七点点头,算是施礼。
“告辞!”
夏初七唇角上翘,也朝他点了点头。
“晋王殿下慢走。”
在外人看来,这二人只是客套的行了个虚礼,但他两个自己却知道,这是一种默契的认可。
烟云行馆人来人往,这处虽然偏僻,却难保没有人过来。两个人这般见面,若是眉来眼去,难免落人口实,若是不眉来眼去,又很难控制己心。所以他早早离去,能少一事是一事,毕竟他两个如今有一个需要共同保护的东西——她肚子里的小十九。所以,谁也赌不起,哪怕多一眼也不敢看。反正要说私房话,回了魏国公府还有床下通道,根本就不急这一会儿。
可阿木尔却难得有机会,突地叫住了他。
“晋王殿下——”
赵樽脚步微微一顿,回头看向阿木尔时,那一双深邃的目光与看夏初七并无多大的不同,冷漠得似宫中燕归湖里的静水。无波,无浪,亦无情绪,配上他一袭尊贵雍容的亲王袍服,更显冷峻非凡。
“娘娘还有吩咐?”
看他这般,夏初七嘴角微微上扬。
她没空考虑阿木尔要做什么,只是在对自己的男人犯花痴。这般一比较,她发现东方青玄属实娇媚了一点,还是她的赵十九更男人。那一蹙眉一注目间,满满的全是男性荷尔蒙在燃烧,总能看得姑娘脚下发软。
轻咳一下,她轻松的抱着双臂,看好戏。
但东方青玄的面色却凝重了不少,似是不想袖手旁观。
“阿木尔,赶紧上车去吧。”
他这一声是出于哥哥的角度,没有用敬意,只为让阿木尔注意场合。可东方阿木尔完全不像夏初七那般与赵樽避嫌,或者说,当一个女人一无所有的时候,其实嫌与不嫌都不再重要了。她缓缓迤逦着裙裾,不顾东方青玄的目光示意,执拗地走到赵樽的面前,抬起头来看定他,眸子里噙了一抹凉笑。
“一直未有寻得机会,有一句话,我想问问你。”
夏初七心里“咯噔”一跳,正眼看过去,赵樽却没有看她,他的视线落在阿木尔的脸上,微蹙的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淡淡的……怪异。
他没有回答,阿木尔却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