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目光一怔,激动得不能自抑。
她看见了他身上绑着的一层厚厚的软布带。
还有,那布带上面依稀渗出的点点鲜血……
“你受伤了?!”
她用的是惊讶的句子,话里也带着疑问,可语气却极为肯定,一张红扑扑的脸上,满是气恼,或说是伤心。
“阿七!”
赵樽直起身,想要扶她。
“你可真行!伤得这样重,却瞒得我这样深。”
她满目生凉,撑住他的肩膀,把他推坐在椅子上,自个儿从桌案上跳下来,顺便赏了他一记冷眼。赵樽想要拉她,再次被她甩开了手。
“有伤在身,就别动来动去!”
她说完,视线从他的上身往下面看去。
“下面有没有伤?”
赵樽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冷峻的眸底划过一抹无奈的笑意,正准备摇头,她却不耐烦了,自己动手便要扒他的裤子,“算了,我自己检查。”
看了一眼房门,赵樽向来从容的面上,略有一分窘意。
“阿七——”
他想说“一会被人看着”,可夏初七显然不以为意。
一来她是个医生,二来这会子她气不顺,赵十九越是不高兴的事儿,她便越是要做。只扫他一眼,她紧紧抿着的唇,若有似无地一扬,直接就拉开他的裤腰带。
“放开,拽着做甚?”
说罢,她朝房门口大喊。
“来人,叫医官!”
“姑奶奶,你这是……”眼看丙一和郑二宝几个推开门,匆匆入内,赵樽又好气又好笑。若换了平常,他或许还能理直气壮的阻止,可这会子她眉目间的戾气,实在太过骇人。哪怕他不想在下属面前被“验身”,也不得不无奈的妥协。
“真的没有,你不信问丙一。”
丙一早已呆若木然。
“王妃,爷确实没有伤着……那里。”
他显然想多了,夏初七想笑,可还是未笑出来。
“你们是一伙的,我检查了算。”
夏初七这个人向来不怎么严肃,说话做事儿也总会添上几分不正经。但她很少生气,生气成这个样子赵樽也极少见到。他冲丙一使个眼神儿,喟叹一声,由着雌虎发威,不去惹她。
不多会儿工夫,医官秦熙就提着医药箱进来了。
秦医官还在京师的时候,就听过夏初七的名头,但平素与她并无交道,更是没有见过她生气的样子,一入室,看晋王殿下几个人都寂寂无语,愣了一瞬,也是半声儿都不敢吭,只配合着夏初七拿纱布、拿药、那脑袋垂得都快要掉到胸口了。
“嘶——”
夏初七的手脚有些重,赵樽不由呼痛。
“阿七,你在谋杀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