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想要挽回,可人家姑娘过的日子不错,不愿意跟他,这个秀才就痛哭,觉得老天对他不公平,想要报复,不想让那姑娘过好日子……这个时候,秀才遇到了一个和尚。”
“那和尚跟他说,从前,海边有一具女尸,整天日晒雨淋,受海水浸泡。一个男人路过,看了一眼,走了。另一个男人路过,心生恻隐,脱下衣服,盖在了女尸身上,走了。后来又有一个男人路过,他挖了一个坑,仔细地把女尸埋了。”
她的话有些颠倒难懂,东方青玄听得眉头一蹙,“老和尚后面的话与秀才有何关系?”
夏初七浅浅笑着,盯住他的眼,颇带禅意的叹了一声:“老和尚的故事讲到这里,就停止了。那个秀才也好奇地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老和尚说,你就是那第二个男人。她现在嫁的,是细心安葬他的那个……所以,你和她之间,只有盖一件衣服的缘分,人家的缘分也许更深。这个秀才听后,突然就想通了,也不强求和那个女人一起,更打消了想要报复她的念头。”
“完了?”东方青玄轻笑。
“完了。”夏初七目光一沉,道,“所以,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是强求不得的,人只有放过他人,才能真正的放过自己……”
东方青玄睨着她清丽美好的容颜,搓了搓额角,笑得妖媚,“你以为我是为了你?”
夏初七嘴角一牵,正准备说话,他却突地笑开了。
“自作多情!”
留下一句似笑非笑的话,他摆动一下空荡的左袖,扬长而去。
额尔古广场上热闹未绝,一直持续着高热的状态。无数姑娘的梦想在此启航,不等靠岸,便如流星般陨落。有无数人在叹息,也有无数人在津津乐道美人儿的才艺,然后,人人都在静待最后时刻的来临。
空气里,充斥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压迫感。
夏初七嗅着这古怪的气氛,皱了皱眉,坐回椅子上。
高台上的东方青玄看她一眼,偏开头,笑着喂了一粒果脯到小宝音的嘴里,小宝音甜甜的望着他笑,那笑容美好而刺目,刺得夏初七眼睛一酸,差点儿把眼泪给酸下来。
赵樽侧目睨她一眼,垂下手去,握了握她的手,“阿七!”
夏初七知道他的示意,微微一笑便转了头。
二人心照不宣的对视着,他轻轻启唇,问:“你怎样做的?”
夏初七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朝他眨了眨眼,故意卖关子。
“我办事,你放心。”
赵樽深深注视她,目光有宠爱的笑意,“阿七连老爷也要瞒?”
夏初七咬唇沉吟一下,眸底满是黠意,“老爷做事,不也总瞒着我么?再说,在草原之花还没有出结果之前,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说了也没啥用。不过我晓得,即便我不出手,老爷今儿也决不会把咱们闺女落在额尔古的对不对?嗯,老爷有老爷的法子,阿七有阿七的法子,若是阿七的法子有用,老爷便可省省事……你觉得呢?不如咱们都互相保密,如何?”
喟叹一声,赵樽在她手心里挠了挠,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既然阿七说了,老爷便依了你。”
“好,一言为定!”夏初七吐了吐舌头。
赵樽瞥着她,俊气的黑眸轻轻一眯,却又补充,“但为免你骄傲,老爷不得不泼你冷水。今日额尔古的一切,远不如你想的那样简单,包括……东方青玄。”
他的眸,很深邃,幽暗,带着一种直透人心的洞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