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樽唇角微颤,拍一下她的脑门子。
“还说不是小狗?”
“……我是猫!”
“好吧,猫儿。”赵樽宠溺地扯了扯她的爪子,把她扯到怀里躺下,抚着她瘦削的肩膀,放缓了语气,“不要犯愁,若是睡不着,你不如闭上眼睛想一想,等咱们姑娘回来了,我两个该如何待她才好?”
“……”
夏初七咬了咬下唇,一时无言。
这确实是一个令她头痛的问题。
“死”了两年的女儿,复活了,他们该怎么对待呢?
想到小糯米团子那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她满眼无奈的看着赵樽。
“赵十九,若是她不肯认我们怎么办?”
赵樽敛眸,淡淡道,“她还小,处一段便好了。”
闷闷地“嗯”一下,夏初七认同的点点头,温顺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好一会儿,在帐外幡子的“扑扑”声里,她幽幽地道,“都说养孩子不容易,尤其是刚出生的小奶娃,难带,也难养活……这两年,东方青玄把咱们家小十九养得那样好,想来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赵十九,我想到这个,好像又原谅他了……你说说,这个人吧,为什么总能做出些让人生恨的事儿,可一旦恨完了,又总能找到理由感激他?”
赵樽目光微闪,盯着那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许久没有回答。
又或许,他回答了,夏初七并没有听见。
夜很深,他的呼吸很温热,一下下落在她的脖颈里,柔柔的、浅浅的、像羽毛在轻拂,带着催眠一般的安慰,让夏初七瞪着的双眼,不知什么时候就闭上了。
赵樽低头,看着她白皙的面颊,掌心抚了抚,轻轻啄了啄她软软的嘴唇,抱着她,纳入怀里。
“你啊!”他叹一声,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原本就没有恨过他。”
凌晨时分,额尔古的雾气很重。
城门口一盏盏流行的昏暗灯火下,几拔来回巡逻的兵卒,神色肃穆,脸上都带着一种莫名的紧张。
额尔古行宫里,扎那大汗的突然死亡,震惊了整个古城。城中的百姓、军队、行商、男女老少,几乎在同一时刻陷入了某一种因政局改变和意外带来的兴奋与惶惑之中。
各种猜测,纷至沓来。
但当时在行宫里,知道事实真相的人,基本都已经归了西,剩下来的,不可能说,也不敢说。所以,刺客怎样潜入的行宫,怎样出手杀死了扎那大汗和他的那些心腹重臣,外间无人知晓。
捉拿刺客的余波,持续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