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身后,小宝音蹙着小鼻头,让赵樽牵着小手,悠哉悠哉地跟了上去。
夏初七郁闷了。
号称可以做一百二十八种美食,可一堆的食材摆在面前,晃得她眼花缭乱,却不知该从何下手。
一来这些年给她展露厨艺身手的机会确实不多,三天不练手生,即便是大厨估计都得踌躇一下,更何况她还不是“高手”?
二来漠北到底还是漠北,虽然赵十九吩咐了郑二宝要“多多准备食材”,但在这物资贫瘠的阴山地区,在嘎查这样的小村子里,哪怕他们有再多的银子,也弄不来什么好东西。
三来大热天下灶,绝对是一种考验。
热!热!热!但为了闺女,她豁出去了。
她汗流浃背地在菜板上切得“咚咚”直响,等准备妥当,已是蒸得身上都出油了。
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她走到灶前,瞥一眼烧火的郑二宝。
“咦,锅怎么还不热……二宝公公,你到底会不会烧火?”
“不会。”灶膛前面伸出一颗大脑袋。脑袋上的毡帽掉了,圆圆白白的脸上,横七竖八地涂了好几道黑灰,一条一条的,看上去滑稽之极。
“你……”夏初七盯着他,嘴张成“o”型,“烧的是柴,还是人?”
“嘿嘿!”笑着,郑二宝腻歪着脸,“回主子话,奴才烧得的……心。”
“咯咯咯……!”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灶房门口的小宝音,一张严肃的小脸儿上,登时绽放了一朵花儿,被逗乐得不行。
这几天来,小丫头从未这般开怀大笑过,二宝公公微微一愕,简直是老泪纵横,恨不得再抓几把锅底灰抹在脸上,以搏小主子一笑。只可惜……夏初七没有听见宝音的笑声,也没有机会看见。她朝郑二宝挥了挥手,回头大声喊。
“赵十九,二宝公公不行,你来如何?”
“谁说奴才不行……”二宝公公苦着脸争辩了一句,不知想到了啥,猛地又耷拉下脑袋,窘迫地挠了挠脖子,“呃,奴才……好像是不行。”
赵樽正躺在灶前不远的椅子上,欣赏她的厨艺,闻言微微一挑眉。
“君子远庖厨,爷堂堂大丈夫,岂能烧火?”
夏初七瞪着他傲娇的大爷脸,无奈的吐了一口气,看向郑二宝,叹一声。
“还是你吧……他是大丈夫……”
二宝公公泪了,“爷……奴才也是男子。”
“嗯?”赵樽黑眸斜过来,上下扫他一眼,“哦。呵呵。”
这样的肯定,不如不肯定。二宝公公苦憋的一张脸由黑白变成了青紫。
“呜……奴才被主子欺负,奴才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