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樽冷冷眯眸,与夏初七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的交接一瞬,目光微微一沉便挪了开,面色难辨地看着东方青玄,淡淡道:“可有些事……没得选择,只有命运。”说罢他突地转身,面向一直紧抿着嘴巴的疯老头儿。
“事到如今,夏公以为,本王应当如何选?”
他竟然把问题丢给了夏廷赣?一个疯子。
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哦,命运。
众人错愕不已,都望向疯老头儿。
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一直神经不太正常的疯子只微微愕了瞬,便抿住了嘴巴,似是思考了一下,方才捋一把花白的胡须,慢腾腾走上前去,与赵樽并肩而立,看向了东方青玄和他半拥在怀里的夏初七,浑浊的目光里,添了一些光芒。
“选女儿……”
一句极为严肃的话,他说得嗓子沙哑。
一句极为严肃的话,也如同平地响起的一道惊雷,“噼啪”一声击在殿中众人的头上。他们纷纷呆住,怔怔望着他出神。
他不是痴的么,傻的么,疯的么?
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治愈了?
旁人不懂,夏初七也有些不明白。
她辨识着疯老头的嘴形,呆滞片刻,问:“爹,你的脑子……”怎会没有问题了?
话说了一半,她却没有问出口,似乎也没有问得必要了。答案很明显了,夏廷赣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疯?他的疯和傻,分明就是装的。
虽然她没有想明白先前替老头子把脉时,为什么会发现他确实中毒影响了脑子,但是,一想到自己刚才还信誓旦旦地拿“医德”出来做保证,便觉得脸上被打得“啪啪”作响。
若非东方青玄的胳膊托着,她估计受此“打击”,她能直接栽倒在地。吸一口气,她定了定神,看向赵樽。
“你要不要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赵樽先前就知道疯老头儿是夏楚的爹,而且如今看来,他很明显知道老头儿是装疯的……那么,夏初七坚信,赵狐狸绝对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赵樽双目微微眯起,朝夏廷赣轻轻颔首,像是孝顺女婿在对老丈人表达敬意一般,唇角带出一抹笑容,声音也是难得的柔和。
“我若不与岳父联手,又如何能还愿当年真相?”
当年的真相?他是指让东方青玄亲口承认的,当年魏国公案的始末么?这么一想,这件事好像确实如此。
可隐隐的,夏初七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这样大的事,赵十九就不能提前支会一声?
她哼哼一声,憋着一口气看向赵樽,眼睛里满是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