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邈儿……”
她仍是不理,继续寻找绳子的结头。
看着她在身上游动的头颅,还有那垂着的长发,哈萨尔整个人似乎都要炸掉了。深深呼吸一口,他哑着嗓子继续说话,只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不过,楚七既然捉了我,又怎会只是把我捆在这里,若是我猜得不错,她定然会用我的安危去威胁,不让北狄出兵。比如,告诉北狄军,她把我藏在哪个地方,居庸关一日不破,我便饿上一日,居庸关两日不破,我便饿上两日……”
李邈黑黑的头颅微微顿住。
她没有回答,不否认,那便是默认。
哈萨尔知道自己猜对了,微微一叹。
“不过这般也好,她能给我机会让你与我好好处上几日,也总算让我得偿所愿了……邈儿,你别为我解绳子了,你坐到我的身边来,我想与你好好叙叙话……”
说到此处,他突地嘶了一声,僵住了。
由于黑暗里看不太清楚,李邈的手脚又不太便利,那张一直在寻找绳结的嘴,冷不丁滑下来……
两个人同时怔住了。
四野一片寂静,只剩山风……
哦,不,还有哈萨尔气喘吁吁的呼吸声。
“邈儿……”
他喉咙沙哑得像是缺水,出口仅仅几个字却是无比艰难,“不必解了,我不想委屈了你。”
李邈停顿一瞬,许久方才吐出一句话。
“不是为你,是为我自己。”
解不开他,也就解不了她自己。谁愿意在这般冷的悬崖上头受活罪?这般为自己的行为解释着,她情不自禁便想到楚七那个始作俑者。
越想,李邈心底越燥,也越是后悔不已。早知会是如此,她当时就不该答应楚七的要求。她原本以为她只是为了帮助赵樽,算计一下哈萨尔,却没有想到她会连自己一并算计。
小蹄子真是混蛋啊!
在心里默默对楚七爆了粗,她好受了一些。
稳住心神,她稍稍挪开一些,低声道:“绳子的结头系在这……你别动。”
能把结头系在那样诡异的地方,楚七也真是能人。
哈萨尔微微阖了阖眼,缓一下呼吸。
“你试一下,若是不易,便不解了。”
轻轻“嗯”一下,李邈像是答了,又似是没有回答。
她与他一样,手脚被捆缚着,并不是很方便用嘴解绳。为了适应那个羞躁不堪的绳结高度,她不得不弯曲着身子,蹶着臀,仰着头,姿势极为别扭,也极为引诱……再加上她呼吸时发出的热度透过衣裳传到哈萨尔的身上,就像有一片轻柔灵活的羽毛在一下下扫过他的心尖……
想挠、挠不了。想拒,拒不得,想迎,迎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