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松开手,她把他的不舍当做默认,慢慢爬起来,看着他笑了笑,开始动手脱衣服。
她失去过,所以才那么在乎在这世上仅有的两个亲人,一个背负妻子出轨亲哥哥的笑话,还要抚养他们生下的孩子,一个明明有父母,却从来没有感受到父爱母爱,偶尔还能看到她出生时的旧闻,那么小的赵澈,被枪口般的摄像机对着,吓得脸色大白,他的成长,和赵亦的隐忍,每一个都让她心疼,她在这世上一无所有,照顾好他们不止是沈韵的和赵现的遗憾,也是她的使命,然而…她没有做到。
“够了!”他怒吼。
脱衣服的苍白小手一颤,顿了两秒又再继续,她知道她越是痛苦,他越是痛快,就这最后一次,她想让他开心,至少,还她抢走他母爱的利息。
可是,他真正想要的,不是强行占有让她痛苦,而是想以男人的身份,和她永远在一起。
“砰!”
一个花瓶摔在她脚边,吓得她连退两步,苍白着脸看着他。
“滚。”
平静,极寒。
半脱的背带裤,慢慢穿好,不知道下滑的衣袖露出两只手腕的上的绷带,强忍着的眼泪终于落下,他不知道这是她诀别的方式,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她不止失去所有,还让她最在乎两个人那么恨她厌恶她,亏欠的人,连她送上身体也不要。
鸭舌帽下楚楚可怜的长发,被窗外的风轻轻吹起,朦胧的泪眼,似乎想诉说什么,恍惚缥缈的娇弱身体,让他想拥她入怀好好疼爱,小小的苍白的唇,微微开启,无声对他说了一声保重,然后转身,像一个渐渐飘远的泡沫,好像转瞬就会破碎消失,强烈的不安感随着她越走越远的脚步加剧,他却没有阻止,他想要她,极度渴望和她肌肤接触,只要他一张口,一定会控制不住,他已经伤害过她那么多年,他不能,不能阻挡她追寻她的人生。
她没有目的,像个没有神智的游魂,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哔——”
刺耳的喇叭声忽然钻进她的耳膜,让她一阵晕眩,手臂被用力抓住,一片阴影罩下,她整个人被扯向一旁,撞向坚硬的温暖,很久她才反应过来,原来下雨了,渐渐炽热将她整个人包围着的是男人的胸膛。
“该死的你在干什么?!”
暴雨倾盆,夹杂着男人暴怒的低吼,熟悉的声音吓得她脑海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挥舞着手臂想挣脱。
“是我!雪瑶,冷静!”
男人乾脆扔掉手里的黑伞,把她紧紧抱住,任凭雨水冲刷着两人,他有千万句的爱说不出口,想告诉她其实他不想伤害她,满心的苦涩和无奈,在她失魂落魄地走向行驶着汽车的马路时,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恐惧,后怕之后是对她的担心和心疼,好险好险,他差一点就失去她了,假想的后果让他的身体害怕到心到现在都在颤抖。
“我是朗哥哥…别怕…没事了…”
她愣住,最后慢慢放松,任由他将她揉进胸膛,软软的身体,他不想放开,雨水太大,她冷得瑟瑟发抖,他察觉到了她异常的体温,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你发烧了!”
她抬眼看着他,哀哀地抓着他的衣袖:“我都那么求过你们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叔叔看到?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