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末日里灰暗压抑的天空上突然洒落一片圣光,等待救赎的人忘记了经历过的绝望痛苦,好像只要她伸手,就能抓住童话般梦幻的美好和幸福,突然手掌上传来震动,她吓了一跳,从幻象里回过神来,触电般扔开手里的东西,东西砸在车门上,发出一声闷响,接下来就只剩下“嗡嗡”的声音,不断地从车门缝隙的位置响起。
“嘁!”
前座传来一声嗤笑,傅安坐直身体,懒得再看她,一支小小的白色遥控器从车窗飞进来,砸在她的大腿上,冰冷的男孩再也没有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走,车窗上升,整片天地都变得黑暗,傅安好像对她完全失去了兴趣,他肖想了八年的人,只因为她说了那一句,他到现在都觉得恶心,单手支着脑袋,懒懒地开着车,空调开得很低,都是为了吹散她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她擦掉眼泪,手掌和手背全都湿透,她深深呼吸几下,强迫自己不再掉眼泪,身体往前面探去,想拿前面放着的纸巾,他突然急刹车,她因为惯性而往前扑,整个身体都快要冲到前面去,腹部撞到了,一阵剧痛。
“你在干嘛!”
他大声吼她,极不耐烦,她忍住剧痛爬起来,坐好,再也不敢去拿,内衣穿上,长裙穿上,偏大的长裙连她的脚都盖住了,宽宽地挂在她纤细的身上,让她看起来更加娇小,长发散落,就像城堡里被人欺负的小公主,更加惹人疼惜,吊儿郎当的男孩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内裤穿上。”
整理裙子的手一顿,接着慢慢放在腿上,扭头看着窗外,她是去见那个男人,见她的信仰,见为了补偿她而跑进监狱的男人,她本来应该沐浴焚香,洗掉身上所有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污秽再站在他的面前才对,可现在,衣物的遮蔽下,肮脏的身体带着陌生男人肮脏的精液,崭新的裙子都被她弄脏了,还要她穿着那件东西,插着那样的东西站在他的面前?她没有勇气,怕脏了他的眼。
傅安没有听见声音,回头看了她一下,柔弱无助却故作平静的样子,让他的心莫名地揪痛着,于是他骂了一声“贱货”,提醒自己要记得曾经和他的父亲睡过同一个女人这种恶心的事,她对着车窗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微笑,明明看起来那么开心快乐,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她用衣袖擦掉,抓起放在一边的冰袋捂住眼睛,已经那么脏那么讨人厌了,不能让他看到她的眼泪,让他更烦。
可是…好冰…脆弱的眼睛不喜欢这种温度,让她更难受,她用力咬住唇,啜泣声还是泄露了出来。
“操!”
男孩被她的哭声弄得心烦意乱,猛踩油门,烦闷的心情始终挥散不去,终于到了别墅,再也不想在车上多待一分钟,急急忙忙打开车门走出去,等在她的车门边的,是冷酷的男孩,健硕的身材和完美的五官,走在路上都会让路过的女生尖叫,只是这个时候带着阴森可怕的黑暗和冰冷,静静地看着她,她低着头,打开车门的手都在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喵了一眼快要掉下来自慰裤,冷冷地说:“穿上。”
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嘭”地一声关车门,抖着手套上根本没有布的内裤,粗大的假阳具竖在她的腿间,她抿着唇,眼泪再次滑落,她按住,一点一点塞进自己的身体,很疼,很难受,根本就塞不进去,才塞进去一小半,好像就已经是极限了,她只好用脚跟踩在车座上,大大叉开双腿,咬着牙,用力,全部塞进去,更疼了,她呜咽一声,连自己哭了都不知道,收拾心情,打开车门,迎面砸过来一包东西,她躲了一下,堪堪用手接住,满是泪的脸抬起来,看向砸她的人。
“化妆,把你所有能看得见的伤盖住。”
他到现在才看见她额头上的伤,被刘海遮住,可还是看得出来,血都流到眉尾了,他应该对她的一切再也不再关心,可还是有一阵剧痛从心里划过,再想想她刚才穿自慰裤时丑陋的样子,心里果然好受了很多。
她很有礼貌地微笑:“谢谢赵先生。”
就像对待第一次见到的陌生人,并且带着极想和他保持距离的态度,让他有片刻的失控,最后冷冷一笑,放开在那片刻的时间里抓住她的手,转身离开。
等到他的身影完全看不见,她才急促地深呼吸,等到眼泪都流乾了抽泣停止了,她才拿起那一包小布袋,从里面乱七八糟的小盒小瓶里挑出需要用的往脸上抹,安静的世界,拐角处没有修剪过的一棵树后,露出一点酒红色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