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要瞎了(1 / 2)

他的心痛得厉害,像有一把锯子在上面来回拉扯,淡漠的眸染上伤痛的红,她没有看到,她不敢和他对视,害怕再次沦陷,他很快恢复淡漠冷静,手颤了一下,慢慢放开,撑起身体,离开她香软的身,每一个动作都在诉说他的不舍,可她没有发现,因为她不敢想太多,不敢再用肮脏的思想亵渎神圣的他。

“雪瑶。”

他淡淡地开口,其实是在咀嚼她的名字抚慰他的伤痛,他带着他最好的状态来接她,她穿着大好几号的衣服,连她的脚都遮住,显得她更加娇小更加惹人疼惜,她披散着柔顺的长发,被秋风吹得轻轻飘扬,像是不慎落入凡尘的迷路的小仙女,想拥抱她的渴望强到他失控的地步,然后,他就看到了她脸上的伤,淡漠的外表下其实在瞬间就翻腾出滔天的怒火,除了傅安,他想不出还有谁可以那样对她,他不知道她是心甘情愿还是被迫,还被插上那个东西,他不忍心质问她,因为正在忍受的人是她,他心疼她,让她解放出来,可看到她和别的男人的结合物时,还是会心痛,小小年纪,经历过的胁迫和伤害,只怕比他知道的还要多,甚至,他这个禽兽叔叔也是那些混蛋中的一员。

她默默起来,移到沙发能离他最远的位置坐好,他看了她一眼,成全她的远离,坐到沙发的另一端,把掉在沙发上的纸巾扔到垃圾桶,重新抽了几张,慢慢擦拭手上残留的滑液,和她的掌心里蹭到的血。

“赵澈不是自然受孕,你懂我的意思吗?”

她不懂,她还小,很多事情都没有接触过,于是低着头,轻轻摇头,轻轻回应。

“你和傅安解决生理需求,我不会过问,可你不能让人伤害你而沉默隐忍,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继续擦手,好像这样淡漠的自言自语般地说话能给他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她抓紧裙子,不想回答他,不会过问…是不在乎的意思吗?

“雪瑶。”他的声音很淡漠很平静,其实只是为了掩饰他声音里因为紧张而引起的颤抖:“你是我的女人。”

她的脑袋轰然一声,错愕地转头看向干净淡漠的男人,心里深埋的小种子猛地暴发,瞬间长成参天大树,所有灰暗被充满希望的绿色照亮,仅仅只是一瞬,她的理智回笼,浑身发寒,害怕他们之间会纠缠不清,让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害怕她的肮脏配不上他,让他也变成和她一样被人人唾弃的人,从此赵家和赵亦像被洪水冲溃的泥垻,而他们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就只是四处躲藏,狼狈不堪。

“不!”

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她那么爱他,那么那么爱他,宁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让他保有现在的安稳平静,她可以有最不堪的结果,可他不可以,她有多渴望他们的幸福结局,就有多害怕他们的不幸结局。

他的身子晃了晃,过了很久才找回低低的淡淡的声音:“我不介意你和傅安,是因为我知道忍受情慾的滋味有多难熬,赵澈不是自然受孕,所以。”他看着她,不知道他接下来的话对她会有怎样的震撼,依然用他淡漠的声音说着:“你是我第一个女人,情慾的滋味,我试过一次,都上瘾了,何况你被药物改造过的身体?”

身体剧震,她张合着唇,说不出话来,他从来没有碰过别的女人,他的第一次?怎么可以让她知道这种事?他不知道她有庆幸吗?可她有什么资格得到完整的他?

“没错,我确实是禽兽,坐牢是罪有应得,你根本不应该让我出狱,看着你这么楚楚可怜地站在我面前,听着你一口一句叔叔,我就忍不住回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你可以怪我,但…但不要恨我,我控制不住,尝过就忘不了,我尽力,尽量不冲动,我也会为我们的事负责,相信我,把你交给我,你不能任由别人伤害你,在我的认知里,你就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许,懂吗?”

其实他还是在紧张,他讨厌这种状态,他怕他会处理不好这种状态,可又没有办法消除,他想和她解释清楚,至少不要让她恨他,努力表达他不擅长的心里话,他想追求她,并不是想为那一晚负责,他想让她知道她对她有多特别,他想得到她的承认,她亲口说出她是他的女人。

“呵…”

她用力掐住血肉模糊的掌心,笑,带着嘲弄,让他可以感受到。

“负责吗?叔叔的意思,是还想睡我吗?”

没有表情的脸上,双眉微微聚拢,显示出他的不悦,然而他真正的情绪,永远比表现出来的还要强,没有回答,只是冷静沉稳地看着她的掌心。

“你却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她低头,低低地说:“不管我对你意味着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对我来说,我只是想要一个,或者更多可以解决我的慾望的男人,如果叔…如果你想要,随时可以来找…”

“赵雪瑶!”

他低喝打断她的话,他相信她不是那样不堪的女孩,他也不容许她侮辱自己,可她必须这么做,她有多开心就有多害怕,她爱他,哪怕被他当成泄慾工具她都愿意,她也不介意做他见不得人的“情妇”,可她害怕毁了他,他们是叔侄,他的成熟和她的笨,他的干净和她的肮脏,哪一样都是极端的对比,第一次却是跟她这样的女人,这种感觉一定很糟糕,她懂的,就像灵魂被烙下永远了磨灭不了的印记,永远耻辱和内疚,忘都忘不掉,可他是那么有责任感的男人,或许认定了要负责就是一生一世,哪怕是她这种经历无数男人的女孩,他都会负责到底,赔上自由和下半生的幸福,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她不能束缚他,他值得更好的,不该是她这种肮脏不堪的女孩。

“我会受伤,其实只是因为某些意外,安哥哥他…年轻,体力好,叔叔是比…”

“够了!”

他霍然起身,尽管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可对她的这种人身攻击完全无法招架,他再淡漠,也是个男人,同样忍受不了别人对他的能力有质疑,而羞辱他的还是他爱的女孩,耻辱,难堪,太多的负面情绪像一块块巨石砸向他,他粗喘着,连站立都最艰难。

“叔叔!”

她知道她说的话有多过份,可她必须终结他错误的想法,哪怕那些话像针一样扎着她的心,让她呼吸困难。

“我不恨你,也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不是我第一个男人,就算我和你在一起了,你也不会是我最后一个男人…”她深呼吸,微笑:“叔叔,一个男人,是满足不了我的,找一个配得上你的女人,可以在人前牵手,可以为你分担工作,而不是像我…”

她怎样?她足够好!口是心非,或许就只是顾及他的名声,想让他离开她,受伤也不说,被人强暴也忍着,乖到让人心疼,他想剖开他的心把她装进去,从此她就再也不会受伤害,可她……根本…不愿意…

“如果叔叔想睡我,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叔叔是个男人,我介意乱伦这种事,可也喜欢被强暴的感觉…”

她的声音一直在颤,她的指尖一直在掐着她的掌心,多努力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向他表白,不要扑进他的怀里痛苦,她撑得好难。

他浑身一震,这种打击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出狱之后一直在处理工作的事,不眠不休地忙完,满心欢喜地跑过来,以为能把她接回身边,他甚至从来没有去想她会不愿意这种情况。

“雪瑶。”

打击过后,他的声音更加冷静和淡漠,好像没有感情的生物,连空气都快凝结成冰。

“非要把自己说得这么贱?不接受我,说清楚就是了。”

她低头,掐着手掌,他觉得她贱就对了,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她是卑微到尘埃里的人,经历过那么多男人,而他一直洁身自好,如果不是她,他或许一直都可以乾干净净,然后在某一天,交给他爱的女人,她说的都没错,被强迫成了她甩不掉的诅咒,就算他负责,把她当情人养在身边,总会有神通广大的男人把她掳走,强暴她,到时候,她更没有颜面站在他的面前,倒不如,一开始就让他认为她是淫乱下贱的女人,不用内疚,不用负责,不用不顾危险跑去坐牢,他可以是平静又高高在上地成为人人崇拜的赵亦。

“你所说的负责,就只是把我绑在身边,供你…泄慾,可我有更好的选择,他什么都能满足我,不像你冷冰冰,没情趣,只要叔叔放了我,我就能拥有幸福。”

他忽然向她走了一步,她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向后退,她的身后就是沙发,脚跟踢在沙发上,人斜倒在沙发上,他揽住她的腰,和她一起倒下,她的脸被压在他的胸膛,鼻间钻进男人好闻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被轻微震了一下让她一时发懵了,在他想要起身的时候,她的手很快抓住他腰间的衣服,眼泪汹涌而出,轻声的呜咽闷闷地传出,他想起身的动作一顿,慢慢低头,轻抚她的头,一字一顿,慢慢地说:“在监狱的这段时间,我都快把心理学的书翻烂了,可还是…看不透你,或许是因为,面对你时,我的心,是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