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停著一辆黑色商务车,树叶透著斑驳的阳光,洒在低调的商务车和树旁的男孩身上,安静得像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幅画,微风一吹,斑驳的光点在男孩身上晃动,男孩的身影也虚幻得像是随时都会化成光点消失,让人忍不住悲伤起来…
他穿著单薄的白衬衫,表情木然,像是失去归属失去念想的游魂,酷帅的脸和气质吸引了大批路人,全都围著他讨论个不停,他的目光穿越人墙落在女孩身上,无神的目光就那么看著她,明明是遭受了重大打击後的模样,却让她无比愤怒。
赵澈!
他来找她算账了!来找无辜的人威胁她了!
愤怒之後就是绝望,他根本没打算放了她,他给的所有酷刑在她身上过了一遍,顿时浑身冰凉,尽管恐惧,却还是坚定地挡在男人面前,齐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将视线从窗外转到她向後抓著他的手,颤抖、冰凉,渗进他手上的皮肤,附著在他的骨髓里。
她想逃,可是迈不开腿,直到男孩的身影完全被人墙遮挡她才有了喘息的机会,也才发觉自己的脸被泪打湿了,用还在发抖的手把眼泪擦乾,才转过身来一脸抱歉地对身边的男人说:“我可以出去一下吗?有些私事要处理。”
他的脸是僵的,一时之间演不了戏,直到她喊了一声温哥哥,他才扯出高贵优雅的笑:“去吧!记得我是你男朋友。”
她回他一个笑,因为不想面对赵澈,笑里有著明显的勉强,她转身,慢慢走向门口,他的笑在她转身的瞬间消失,面无表情地看著她犹如赴死般的纤细背影。
她不想面对他,可是那个犹如恶鬼般啃噬她的血肉的亲哥哥,会迁怒被她牵扯进来的无辜的人,他站在那里就是给她的警告,她只能面对他。
“散了吧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赵氏的秘书和保镖在将行人赶走,等她走到近前,行人已经散了,他的目光追随著她,依旧木然无神,没有一丝生气,她站在他四步远的位置,双手无意识地揪著围裙,和他面对面站著,他不说话,她也没说话,直到秘书和保镖回到车里,她才悲凉又无奈地笑了一下,轻声问:“你从来就没打算放过我,是不是?”
他的眼眸闪烁,终於有了一些反应,笑得像病入膏肓的虚弱,语气却极温柔:“我回赵家养伤,来跟你…”
她皱著眉,等著他接下去的话,过了很久,他心里让人窒息的剧痛却愈加强烈,只能把嘴角扯得更开,用微笑代替他不想说的两个字,她快要被他逼得崩溃了,双手抹掉脸颊上的泪,轻声哀求:“等我把孩子生下来,你要讨债要复仇都随你,好不好?”
他的呼吸颤了颤,心里的痛楚快要把整个胸膛撕开,皱了皱眉,又赶紧稳住温柔的笑:“我不是带你走,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她根本不知道他说得有多艰难,只是疑惑地看著他,看不懂为什么要这样演,她甚至做足了心理准备等著他残忍的威胁。
“雪瑶…我要回去了…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今生今世,你都不会再看到我了…雪瑶…”
说到最後,双目变得痴迷,双脚犹如丧尸般僵硬地向著她走了一步,她扶著肚子惊恐地後退,他的脚步停住,抿了抿唇,将快要崩塌的微笑维持住,只是眼眶里多了些许水汽。
“我把…手环解开,从今以後,你的生活里就不会再有我的身影,或许…或许有一天,你的心里也可以不会再有我的阴影…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她低头看向右手腕的时候,两滴眼泪落在地上,又呆滞地将手垂下,没有噩梦的生活,她也渴望啊,可是,他根本不会放过她,像齐朗,像傅海和赵亦,每一个说爱她的男人对她多好,哪怕是骗她的,都舍不得她受一点点伤,可他呢?说对她一见钟情,说求而不得很痛苦,於是强暴了未成年的她,哪怕她表现得多温顺,他都没有对她心软,他骂她和妈妈一样贱,将她打得皮开肉绽,将她当做免费妓女送给他的兄弟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