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皱了皱眉,心想:“也不知道这两人进山访道,何时归来,我总不能天天来问吧。”便向那小吏道:“既如此,能否麻烦足下,一旦袁少监回来,就告诉他一声,有位利州旧友,在集贤坊褚将军府等他。”
那小吏道:“此等小事,举手之劳,何劳足下一再托付,等袁少监回来,在下自会转告于他。”
李鱼道:“既如此,那就多谢兄台了。”
李鱼道了谢,辞别那小吏,领着深深往回走。
深深忍不住问道:“小郎君认得这些可与天上星宿沟通的活神仙?”
李鱼乜了她一眼,深深赶紧吐了吐舌头,道:“沉默是金,沉默是金!”
李鱼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没再理她。
行不多远,走到一处巷口,恰见昨日所见那制伞人依旧在那支着摊子。不过此时他并未做伞,而是提笔研墨,在写着东西。旁边还站了一个大婶儿。
李鱼好奇,凑近了去看,却见那制伞人写的是一封书信,内容不知如何,但是瞧字迹却是极为优美整齐。待他书信已毕,又拿起信来,大声朗读一遍,李鱼听在耳中,觉得用词却也平凡,不过看那大婶的模样,若写的之乎者也文诌诌的,只怕她或她的家人也听不懂。
那大婶儿听得连连点头:“就是这意思,就是这意思,多谢先生了,这是润笔费!”
大婶儿摸出三文钱,递给制伞人。制伞人连忙双手接过,连声道谢。
深深赞叹道:“哇!真是风度翩翩,这位大叔,太儒雅了。”
李鱼撇撇嘴,道:“瞧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替人写书信,赚俩润笔费,有什么风度可言?嗯……”
李鱼说着,就从那摊子前走过去了,可话一说完,突有所悟,立马又站住了。
深深正扭着头,色色地欣赏着那位卖伞的帅大叔,不提防李鱼会突然站住,哎哟一声,一头撞在他的背上。深深捂着鼻子,嗔道:“你做什么突然站住呀。”
李鱼没理她,而是满脸笑容地走到那制伞人面前,一副天官赐福的和气模样:“呵呵呵呵,足下……除了卖伞,还兼替人写书信么?”
卖伞上看了他一眼,笑若春风:“仅靠卖伞,家用不足。多赚些钱,贴补贴补。”
李鱼摸了摸下巴,道:“哦?那么,讼状,你也能写么?”
卖伞人微显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状子?也能写,只是……价钱比书信却要贵上许多了。”
李鱼笑道:“呵呵,我不写状子。不过,你既然会写诉状,那么于官府规制行文、律法制度一类的东西自然也都明白了,写些公文、文案一类的东西定然也是可以的了?”
卖伞人不再说话,只是疑惑地看着李鱼。
李鱼举起右手,用左手摸着右手拇指根处,叹息道:“李某本是一位将军府上幕僚。奈何前几日不慎抻伤了这拇指筋络,一握笔便痛楚难忍。所以有些文案资料,一时无法着手。”
李鱼看向那制伞人,殷殷笑道:“我看你书法不错,文笔么,也还使得。这几日有些文案资料类的东西,可否请你代劳?这润笔之资,你不用担心,比你惯常收费,贵上一倍也可。”
“哦?郎君如此照顾我的生意,在下求之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