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和负心对视了一眼,暗暗苦笑。
************
大地颤动,蹄声隆隆。前方逃命的骑兵已然精疲力尽,可追兵却似猛虎一般叱咤而来。
大地猛烈地颤抖着,轰隆蹄声仿佛已经在耳边轰鸣。追兵还未至,箭已似暴雨般倾盆而来,逃亡者不得已,只得圈马回身死战。否则以他们现在的速度,只能在逃跑中逐一被歼灭,甚至连反抗都不会有。
然而,当他们发现追兵从三面追击包抄而来,滚滚如铁流漫卷,而且气势如虹,俱都是以逸待劳的精锐时,他们绝望了……
这不是一个部落的兵,而是至少四个部落的人,他们的衣袍虽只略有区别,外乡人看不出来,可本地人一看就能区分的出来。
三面洪流,包抄而至,箭矢如骤雨,标枪似电闪……
如同潮水般涌来的铁骑瞬间就把这支败军淹没了,包围、穿插、切割、屠杀。
实在已经疲惫不堪的渤海部逃兵士气在动摇,意志在崩溃,不旋踵间,防御就已土崩瓦解,士兵们一哄而散,不听将令,各种逃命去了。
实际上,放弃了有组织的反抗,他们只会死得更快,可是恐惧已经令他们丧失了理智,没有一个人听从将领的呐喊,只管像受了惊的兔子似的四散奔逃。
一员骁将策马如闪电,疾冲过来,还隔着百米之远,一口马刀就高高地举了起来,马刀背厚刃薄,刀身细长略有弧弯,劈砍凶狠,击刺轻灵,锋锐威猛。又只一瞬间,那骁将已至近前,刀刃带着厉鬼夜泣般的凄厉劲风斜劈而下!
纵马猛冲时,借马匹冲奔之势挥刀斜劈,其势至为威猛,不要说人,甚至其胯下马,都有可能被一劈两半!
不过,这员败将身上穿了两层皮甲,减缓了部分刀力,那一刀斜劈而下,血光迸现,败将甚至没有反抗,只带着一丝凄然的笑。
渤海部最精锐的力量啊,在这场大决战中损失殆尽,渤海部落本有一统辽东的能力,可如今已尽化泡影。
活着,他也愧对族人,死,就死了吧!
刀锋掠过,他已被一劈两半,胯下马没有被劈开,但马脊已被斩断,马儿轰然倒地,悲鸣一声,也是活不久了。
主将一死,逃兵更无战意,被追兵尽情杀戮,马刀凌空,每次落下都划出一道寒光,鲜血飞溅,势如破竹,惊心动魄的惨叫声,踢踏如雷的马蹄声,狂暴热烈的呐喊,尖锐惊怵的刀啸声……
残存者纷纷滚鞍落马,弃械投行,他们很清楚,一旦投降,就只能沦为奴隶,沦为这些曾是已是他们奴隶的奴隶,到时处境比一般的奴隶更为不堪,但是为了活命,他们已别无选择。
呜~~~~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正在打扫战场的勇士们为之一静,纷纷伫马或站立,向号角声处望去。
五六骑雄骏的战马,载驮着几个首领模样的人缓缓走向这修罗战场。
思慕部落头人,喜失牵部落头人,窟说部落头人、莫曳部落头人、乌惹部落头人,还有……他们的战神,铁骊部落的头人,铁无环!
离开陇右时,铁无环告诉李鱼,他已亡族三年七个月零六天。
李鱼判断渤海部落既然灭了铁骊,吞并该地,就像一头尝过了人血的狼,绝不会就此止步。其他部落接下来就会步铁骊的后尘,渤海的远交近攻之策彻底破产,铁无环看似无望的复族就有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