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归座,马上举杯,皇帝与众臣应和,大家都满饮了一杯。
太子李承乾眼见小妹高阳还未按他嘱咐向父皇进言,趁她笑盈盈地向这边望来时,急忙向她丢了一个眼色。高阳先是一怔,接着吐了吐舌头,向他露出一个歉意的笑脸。
李承乾看在眼中,简直是啼笑皆非。
忘了!看她表情,自已如此在意的一件大事,竟是被她忘在脑后了。
高阳公主向李承乾歉意一笑,旋即盈盈起身,朗声道:“父亲,今日遇黑熊,亏得鼓吹令李鱼用锣惊吓了那熊,才避免父亲受伤。方才咄宓右卫大将军舞蹈一曲,皇爷爷都有赏呢,父亲是不是也该给李鱼一些赏赐呢。”
李世民此刻心情极好,尤其一碗鹿血下肚,更是有些兴奋,闻言也不恼,只打趣笑道:“高阳,鼓吹令是朝廷命官,不需要你来为他进言吧?”
高阳公主道:“人家与李鱼却是旧相识呢,替他打抱不平而已。”
李世民大笑,道:“好!那为父就效仿你皇爷爷,也赏赐他金锭、丝帛。”
高阳道:“父亲莫如给他换个官职。”
李世民脸色微微一沉,稍稍加重了语气:“高阳,朝廷官职,岂能轻率,你一个女儿家,莫要胡言乱语。父亲,请再吃杯酒!”
李世民说完,就向李渊敬酒,高阳顿足道:“父亲,就是先前授官草率,女儿才向父亲说起呀。”
李渊按住了李世民的酒杯,笑眯眯地看向高阳,道:“哦?此话从何说起?”
高阳赶紧道:“皇爷爷,你在所不知,这李鱼,本是一个未入流的小官,因为义行,所以加官。但是,李鱼不擅音律,却被分到了鼓吹署做官,李鱼常常担心才不匹配,所以很是惶恐呢。”
李世民呆了一呆,道:“李鱼不擅音律,却被分到了鼓只署?”
高阳点头道:“是呀,其实呢,李鱼他懂建造的,他的建造之学十分高明,于音律上,却只是略知一二。”
李世民沉吟道:“这样么?”
他睃了李鱼一眼,道:“这样的话……”
高阳抢着道:“父亲,钦天监观天望气的灵台自魏朝时沿用至今,早已破败不堪,灵台上的诸般仪器业已诱蚀严重,不是正要重建么?不如叫他去修建灵台啊,有功则赏嘛。”
高阳公主一句话,方才还无比期待可以脱离苦海的李鱼心头突地一跳,想哭的心都有了。在鼓吹署,他好歹还能混一阵子,修灵台?建筑设计方面,他懂什么啊?
可这时候难道能扑出去,哭天抹泪儿的说自己不懂建造?
李世民抚须一想,睨了李鱼一眼,道:“李鱼,你真懂建造?”
李鱼硬着头皮,欠身道:“臣……臣于建造之学,还是明白的。”
李世民点点头,道:“好!明日,你便去钦天监,负责建造灵台吧。”
李鱼像含着个苦瓜似的躬身领旨。
高阳公主这才笑眯眯地瞟了一眼太子李承乾,道:“父亲至孝,为祖父猎鹿!女儿也想为父亲大人尽一尽孝道,就让女儿去督造灵台吧。”
李鱼含着一口苦瓜刚退下来,一听这话,差点儿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