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脸色煞白。
而静静,已经不屑地转过身,一边走,一边道:“小郎君吉凶未卜,你就劝潘大娘逃走,那时我就该明白你的心思。你走吧,人各有志,我不怪你……”
“你给我站住!”
深深气得浑身哆嗦:“你坚贞不移,你忠心不二,我贪生怕死,我只想着活命,是不是?对!小郎君入狱了,你们都为他牵肠挂肚,以泪洗面,而我在做什么?我在到处藏钱,以防万一,我市侩,我现实……”
深深的眼泪忍不住地流下来:“我只比你大一岁半,只比你大一岁啊,你六岁的时候,我能有多大?可我是姐姐,我就得照顾你,你只管跟着我,我去讨饭喂饱你的肚子,我去跟人打架,不让人家欺负咱们。有什么事,你不用想,因为你有个姐姐。有什么事,我都得想,因为我有个妹妹!”
静静回过身,愕然地看着深深。
深深道:“小郎君入狱了,一旦罪名落实,就是杀头的大罪。你茶饭不思,你以泪洗面,你用你的一举一动表现了你的忠诚。然后呢,然后呢?你告诉我,然后呢?”
深深的声音嘶哑着,抽泣着:“他的娘要不要管?他的儿子要不要管?是不是非得全都投河自尽陪他去死,才是跟他一条心?要管他的娘,要管他的儿子,拿什么管?拿你的茶饭不思、以泪洗面吗?”
“总得有一个人市侩一些吧?总得有一个人去做点实实在在的事儿吧?如果小郎君能逃脱大难,固然皆大欢喜。可要万一……,那时该怎么办?总得有个人去为一家人的未来打算打算吧?
如果我……跟你一样,那么我们根本就活不到今天。早在十四年前的那个冬天,我们挤在人家的屋檐下避雪,手脚全是冻疮的时候,就该哭死在那儿、冻死在那儿了,我就做了点实实在在的事儿,我没空跟你一起坐在那儿愁眉苦脸,哭哭啼啼,我怎么就那么不堪一提、怎么就那么不招人待见了,你说!你说啊……”
深深眼睛红了,泪一串串地落下,说到伤心处,忍不住扑在柳干上,放声大哭。
静静呆住了,半晌才怯怯地靠近,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地道:“姐,你……别哭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别哭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滚开!鬼才为了你!”
深深一把扬开静静的胳膊,红着眼睛,梨花带雨地瞪着她:“我是为了那天杀的李鱼大混蛋!”
她托了托那对太过硕挺的duang~duang~duang~,咬牙切齿地道:“他睡了你了都没睡我,我比你差哪儿了,我做鬼都不放过他个大混蛋!”
静静呆了一呆,忽然忍不住噗哧一笑。
深深恼羞成怒:“你的小郎君都要死了,你还笑?你不是应该哭个死去活来吗?不是整天吧嗒吧嗒掉眼泪,才显得你一往情深吗?你哭啊,你笑什么笑!”
静静更忍不住了,强忍着笑,忍得香肩耸动。
“你个死丫头!”
深深咬牙切齿地扑了上去。
……
“唐夫人,这就是当今太子!”
纥干承基为杨千叶引荐着,提心吊胆,生怕她要对太子出手,蓄势戒备着,一旁的罗霸道也是如此。
杨千叶向李承乾瞟了一眼,按照亲族关系,眼前这人算是她的表外甥,虽说年纪比她还大了一些。
李承乾现在一脑门的官司,却也得打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