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喝什么姜汤,备什么热水?老夫不用!”
赵元楷把眼一瞪:“都拿下去,都……等等……”
赵元楷擦了把鼻涕,眼珠转了转,微微一亮,强忍着打喷嚏的冲动,哑声吩咐道:“快去,打井水来,越凉越好,把这桶水倒了,换凉水。”
几个丫环惊呆了:“阿郎,秋意浓重,已经寒了,这怎么用冷水……”
“聒噪什么?去!”
丫环们不敢抗命,只好乖乖听从安排,不过丫环们也留了个心眼儿,出去准备时,便有人飞跑去禀报二夫人了。
这赵元楷纵有万般不是,对感情倒看重的很。他那结发妻子崔氏当初落入匪盗之手,为保清白,乱箭穿心而死。赵元楷自给她报了仇,便再未续弦。只是当时无后,为了留后才纳了个二夫人,说妻不妻,说妾不妾,介于两者之间。
似这等尴尬的身份,其实这位二夫人在赵元楷身前,说话也没什么份量。被抖着一身白肉刚刚跳进冷水,正觉十分难耐的赵元楷一声咆哮,就吓得不敢吱声了。
浸在冷水中的赵元楷哆哆嗦嗦地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受御史弹劾,遭天子惩办,已是不可避免的了。可是危险归危险,大堤毕竟还没有出事,所以他这罪责便可大可小,如何惩办全在天子一念之间。
如今不妨使出这个苦肉计,让偶染的风寒变得更严重一些。
一则,这是天子遇刺时自己摔进黄河的,甭管有没有救驾之功,这份苦劳总跑不了吧?再则,回头报去行宫,皇帝也必以为,这是天子之威发生了作用,自己被吓的。
当皇帝的,若知一个臣子对自己是如此的敬畏,加以惩治时会不会抬抬手呢?那样的话,也许不会罢我的官,大不了从上州贬到下州,依旧是一方牧首,自在逍遥。
所以,他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呼!哈!格格格……,好冷!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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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千叶在策划行动之前,就与部下商量好了分头突围后的聚合地点。
不过这聚合地点并不近,在太原。
这也是考虑到毕竟是刺杀皇帝,无论成败,朝廷大索四方的范围必然不小,所以稍远些的地方才适合。
而太原是李唐的龙兴之地,在谁看来,刺杀李唐皇帝的凶手都不会选择这处李家经营最多的地方藏身,反其道而行之,反而更加安全。
只是这一来,杨千叶当晚便赶不到太原了。
她被带到了黄河对岸,首先就得绕道,从远处过河,蒲州这条线是不可能走的,再加上当时已经过午,这一场烂仗打完,就已经接近黄昏。
当繁星开始羞涩地眨起眼睛的时候,杨千叶已经穿过了上游一个小村庄,潜入了村头挨着树林的一处柴屋。
她没有急着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