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顺着这些线索查到了那剩余5件兵器在西岭,又进一步把范围缩小到齐遥他们现在所在的贝城,但证据还是不足够,萧憬衡也不想因为打草惊蛇而前功尽弃,所以一年半前对外宣称阿喜得了重病,在萧王府闭门修养,暗地里安排了阿喜改变容貌,用了半年时间恢复,然后在一年前偷偷潜入贝城,以小买卖商人的身份在贝城摆摊作掩护,打听、摸查这5件兵器。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阿喜给排查到这5件兵器就藏在了贝城最大的酒楼:大漠楼的地下酒窖里,而这大漠楼的主人便是阿喀米罕,而阿喀巴纳这次来贝城就是来协助阿喀米罕把这5件兵器运送回西伽。阿喜正要把这个消息带出去时,不料被阿喀米罕的随从发现,被囚在了酒窖下,用严刑逼供逼阿喜招出他上头的人。阿喜誓死不开口,幸得萧憬衡留了一手,在阿喜进入贝城的时候早就已经安排了一个暗探暗中协助阿喜。这个暗探发现阿喜失踪后,便开始排查,最后在大漠楼里发现了不对劲,多了几个打扮成顾客的人在酒楼里观察来往的客人,暗探从他们腰间的佩刀上发现了一个狼腾,基本就锁定这些是阿喀米罕的人。暗探留了心眼,假装是住店的客人在四处参观大漠楼,摸索到大漠楼的酒窖时发现不对劲,平白无故的为什么酒窖外有人把守?这些人见到暗探还忙不迭地赶他走。最后逮着看守换班的空隙,暗探潜入酒窖,发现了奄奄一息的阿喜,阿喜用意志强撑着自己,告诉暗探要尽快告诉萧憬衡兵器就在这里,而且今晚阿喀巴纳就要带着这些兵器离开贝城去西伽,暗探不敢耽误时间,把消息传递到位要紧,先赶紧去找萧憬衡,过后再想办法救阿喜。于是暗探就来到齐遥他们住的小院子找到萧憬衡,他那句“起风了”就是他与阿喜、暗探之间约定的信号,暗示着已经找到5件兵器的下落,而且情况紧急。
萧憬衡知道情况越紧急,就越要冷静,所以他听了暗探的汇报后并没有急着去救阿喜,他要等大鱼进网。回了大营后,细细听过暗探的见闻和转达阿喜的消息,思量了一番当即拟好了收网行动:先是是从尖兵营挑出7个面善的精兵换上好一点的棉布衣服,又从军饷库调出叁车粮食,让这些精兵扮作从北朝来的商人,经过贝城北上尕什作发战争财;这7人精兵先打头阵,架着粮食马车来到大漠楼住店。
另一边厢萧憬衡又命人在贝城发布假消息说尕什现在和东伽交战,已经被逼得节节败退,听闻离尕什最近的贝城有足够他们2万大军的粮食、军资,而且在贝城的地下还藏着大量的绝世兵器;而北朝的兵力还没调到贝城,尕什人极有可能南下攻占贝城作后再重振旗鼓。乍听之下,这个假消息是说给贝城的人听,其实萧憬衡在赌,过往的线索呈现阿喀米罕很有可能想走尕什这条线避免正面迎上东伽来运送这5件兵器。就在他和齐遥被抓去尕什医治被瘟疫折磨的尕什士兵,萧憬衡搬出了阿喀米罕作为救兵,他在赌阿喀米罕会不会拿出一、两件作为筹码和尕什的王做交换,换一条运送的路线,还有萧憬衡、齐遥两个人质。
果真,被萧憬衡猜中了。发布了假消息后,暗探报回来消息说阿喀米罕那边起了一点骚动,阿喀米罕以为尕什王出尔反尔,不等他运送出境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南下抢兵器。加上外头在传贝城在加强进出城的监控,甚至明天要封城,以防出现细作倒卖情报,而萧憬衡也顺水推舟地在贝城的出入口加大了兵力驻守、盘查。阿喀米罕派出的探子被有意止停在城门口,一步也踏不出去。这更加让阿喀米罕相信贝城真的会封城,到时候走不出去,事情就麻烦了。形势一下子扭转过来,敌人在明我在暗。阿喀米罕担心事态有变,会连累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阿喀巴纳,所以他决定亲自出马,带领着5人精兵小队,赶着封城之前把兵器送出去。
阿喀米罕一行六个人低调地来到大漠楼,从他们走进大漠楼那条街的时候,已经被萧憬衡布防的暗探们盯上,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下。阿喀米罕不愧是在官场、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直觉非常准,当他准备踏入大漠楼的时候,敏锐地感到了不对劲,但已经差最后一步了不容多想,和身边的两个随从耳语了几句,两个随从得令离开队伍,不知上哪去。四个人低头进入大漠楼,直奔地下酒窖。
推开酒窖门,也没有看倒在角落里的阿喜,四个主仆合力挪开一缸缸酒坛,打着夜萤石在酒窖最里边的一排酒坛里找记号,终于找到在角落的一个半人高、半旧的酒缸,掀开盖子,里面装的不是酒,正是那五件被调包的兵器,用防水的油布结结实实地包着。阿喀米罕拿出这包兵器,抱在怀里,迅速交待叁个随从,吩咐着待会出去后下一步的工作安排,才说完,萧憬衡安排的那七个装作商人来大漠楼住店的精兵,从酒窖的几个角落里如闪电一般冒出来,抽出腰间的刀,刀尖指着阿喀米罕包围这四个人,阿喀米罕没料到会有埋伏,一瞬间的慌乱之下很快就稳定了心神,这时候,萧憬衡一个人不慌不忙地从弯腰从门外进来。
“夺罕,您那么着急,抱着一大包宝贝是想要去哪呢?”
阿喀米罕定睛一看是萧憬衡,沉下脸。
“我们去哪关你屁事,你谁啊?”阿喀米罕身边的叁个糙汉子都没有见过萧憬衡,不知他的身份,看到去路被堵,着急之下其中一个出言不逊。
萧憬衡冷笑一声,睥睨了一眼这个糙汉子,一个站在角落的精兵悄无声息地来到糙汉子的身后,一个手起刀落只见那个糙汉子的脖子已经被划开的一道深深的口子,割断了动脉,呈扇形喷出了鲜血。阿喀米罕一行人猝不及防,身边就倒下一个随从,出去的机会又少了。眼看只剩下叁个人,阿喀米罕也不敢轻举妄动。
“阿衡,事情不要做得那么绝。”阿喀米罕开口说话,声线里闪过一丝颤抖。
“夺罕,您也别紧张。我不就是好奇您抱着什么宝贝这么急匆匆就走了呢?”萧憬衡语气戏谑。
“还是说您老已经找到了那几件被调包的兵器,正要快马加鞭地送回北都皇城呢?”
阿喀米罕沉吟不语,正想着这么把萧憬衡的话顺成台阶下,没料到身边的两个汉子却是等不得的主,性子毛躁又瞧着自己的主上被一个年轻人语气狂妄地质问着,不能忍,迅速交换一下眼色,俩人一前一后转身,迅速抽出腰间的刀,一个向萧憬衡砍去、一个向后面离得最近的精兵砍去,试图分散众人的注意力。
“夺罕!快逃!”
“住手!”阿喀米罕没料到两个随从如此粗莽,喝停已经来不及。萧憬衡虽尽力闪避,但胸膛还是被刀锋划到,划出了一条长口子,马上就涌出血。电光火石之间几个精兵迅速反应过来,冲上前控制住阿喀米罕和另外一个随从。
见砍不中萧憬衡,那个汉子再次举刀想当头劈开萧憬衡,萧憬衡被伤到,痛感就像藤蔓一样紧紧地缠着自己,反应慢了半拍,眼看刀就要从头顶落下,这时阿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起,冲到萧憬衡面前扑倒他,刀就落在阿喜身上,从肩膀到要,哗啦一声划开了一条长长的伤口,阿喜的背就像背劈裂的山谷一样。萧憬衡和阿喜倒下的瞬间,那个下刀的汉子下一秒就被精兵窜上背,一只手扳着他的头,另外一只手反手拿着短刃往脖子一划,要不是连着皮,汉子的那颗头也就被割下。
“阿喜!阿喜!”萧憬衡没空管那个汉子头还在不在,他知道阿喜替他挡了重重的一刀,他摸到阿喜的背,已经能摸到皮肉下的骨头。阿喜趴在萧憬衡身上,已经昏死过去。
精兵很快就把阿喀米罕另外一个随从给杀掉,控制住阿喀米罕;两个精兵上前扶起萧憬衡和阿喜,等萧憬衡的发落。萧憬衡冷冷地觑了一眼阿喀米罕,听不出感情地说了一个字:“封!”
精兵得令,领头先上去酒楼,传呼一直在楼外待命的一队将士把整座大漠楼控制住,不让里面一个人进出,原地等待盘问。一小队人又下到酒窖,帮忙抬出阿喜,和萧憬衡一起回到小院,便有了齐遥和萧憬衡一起为阿喜做手术的后续。
齐遥听完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好久才问:
“那你要怎么处置阿喀米罕?”
萧憬衡顿了顿,也是沉默了一阵子,才语气无奈地回答:“我也在想。”
于理,阿喀米罕这是犯死罪,没什么可说的,人证物证俱在,就押回北都接受皇帝的审理;但于情,阿喀米罕也的确帮了萧憬衡的爹还有汴王府很多,而且好几次就是危急存亡之时,何况他还娶了阿喀米罕的外孙女白晚玥作妻子。这一层层错中复杂的关系,让萧憬衡一时间也是拿捏不住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