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慈晏这些年总是遇到各种各样的好人,从给自己传纸条的希希开始,刘昊,钱毅之,钱教授,老何,席悠,john。
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力所能及的给她帮助或者陪伴。
人来到这个社会上,再独立的人也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会有亲人,朋友,爱人。
每一份感情都让你的灵魂更加完善,成为一个更完整的人。
“今年多大了?”john突然问。
“20。”
john挥了挥手,“回去吧,小姑娘一个,别整天减肥减肥,都这么瘦了,多吃点儿。”
席悠非要亲自送她去尼泊尔,师兄在机场开着车来接她。
师兄长得挺圆润的,笑起来跟个弥勒佛一样,接过了赵慈晏的行李箱。席悠给师兄送了两条烟,说小姑娘不懂事儿,您该打打该骂骂。
他来的路上打听好了,尼泊尔中国的烟难买。
然后他又坐飞机回了美国。
她每天除了工作,其他所有时间都会在尼泊尔大街小巷走,尼泊尔的路总是坑坑洼洼,街边的烟尘很大。可她每一个小巷都会去逛一逛,酒吧也去过,赌场也去过,接受别人赤裸的打量,她也拜托同事们帮她留意。
调查秦家她根本无从下手,去问师兄知不知道秦家,师兄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找人。”
“就是那个照片里的人?”
“对。”
“这是你来尼泊尔的目的吗?
“是的。”
“你和他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爱人,可是他在尼泊尔失踪了。”
她不敢停下来给自己时间思考,只能拼命的工作和找人。
可是生活还是特别喜欢不经意间给你捅刀子。
中国来旅游的男男女女在路边接吻的时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走着的时候,去便利店无意中看到两个人在美国一起买过的零食的时候,看见有人的背影像他的时候,一件事一个刀子,她在无形里血流如注。
医学上有一个名词,叫做心碎综合症,当初学到的时候还和席悠说这个病太过于生动形象。是人因为巨大的悲伤引起的生理性心脏疼痛。
“悲伤者在某一时段中会有肉体上痛苦的感觉,觉得喉咙变紧干燥、呼吸困难、需要叹气、腹部觉得空空的、肌肉无力、并有心痛紧张的感觉。根据许多有关悲伤者的研究结果,悲伤者的患病率和死亡率都会因悲伤过度而有所增加。”
她没想过这件事会和自己扯上关系。她需要吃安眠药才能睡着,每天也要吃一些调理神经疼痛的药。
经常不停的梦到哥哥被别人杀死的场景,或者一遍一遍重复着那张照片里他们两个结婚的场景。
哥哥,你舍得晏晏这么难过吗。
有一天她刚刚结束小组会议,接到一个同事的电话,说,
“你找的人,我们看到了,bimmall,你快过来。”
外面在下雨,不算很大,但是也打湿了路面,积起一些水,和尘土混在一起。车开过去的时候,总会让尘土飞洒。她实验服里面穿着普通的衣服和裤子,在路边等车的时候,溅得满腿泥泞。
打到了车,让师傅快点dimmall,我给您加钱,求您快一些。
路边有一个地方有些堵车,已经很近了,还有五百米。她下了车,跑过去,踩到水里泥土里都不管了,到了商场门口的时候,自己一幅落汤鸡的样子,几缕发丝粘在脸上,衣服湿透了。真是出师不利。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个高档商场,应该不会让自己进去。
商场的门突然被拉开了,赵慈晏一抬头,心脏仿佛被一根针刺了一下,一瞬间浑身僵硬。一个黑色西装的男子慢慢搂着一位优雅的女士走了出来,男子看起来就像是儒雅的商界精英,乌黑深邃的眼眸,高档定制价值连城的西装,带着礼貌的微笑,让人觉得倾慕又不敢靠近。身边的女子有看起来清冷孤傲,但是也穿着小礼服裙,肚子隆起,幸福挽男子的手的微笑着。
那个男子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略过去,冰冷,一点儿情绪也没有,仿佛在看一个尼泊尔的乞丐一样。
有人下来开门,两个人上了一辆黑色的车,然后就走了。
赵慈晏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在滴水,头发上的水滴从脸上满满滑下,她不动声色的低下头看着地面。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来。哥哥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等她意识到自己可以追上去的时候,车已经开到看不见的地方了。
她蹲在了门口,把头埋在手肘里,哭到颤抖。
赵晋易从来没用这么冰冷的眼神看过自己。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觉得自己喉咙里都带了点儿血腥味,抬起头来的时候,眩晕了一下,然后看见师兄站在自己旁边看着自己,抽着席悠送给他的中华。
“刚刚那几个同事看到你了,我让他们先走了。”他深吸一口烟。
“刚刚那个女人就是秦家家主,旁边你一直在找的男人是她的丈夫,两个人7个月前结的婚,女的怀孕八个月了,我是秦家聘的私人医生,一直在帮她保胎。”
“她虽然年轻,但是太过劳累,也过度开发身体机能,所以还挺麻烦的。”
“之前不想告诉你是因为,不想你牵扯进去,他们的世界太危险了。”
“看你这么折腾了几个月,我也不忍心。我请了两个月的假,你代替我去秦家给她保胎吧。”
他顿了顿,
“小师妹,万事小心,别强求,也别多问。知道得少才安全。”
现在她坐上了去秦家的车,在车上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哥哥为了自己结扎了,哪儿来的孩子?
这是喜当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