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也没有每天陪着我啊,怎么现在天天陪着别人了,不就是怀了孕吗。
她每天想见他,留在这里也是为了还能见面,可是一靠近他又难受和委屈。她强制自己不去看他,不然每次一看视线就模糊。
她低着头看着地面说,最近秦夫人已经好多了,虽然到了孕晚期,但是也可以适当的走走。秦恒兮拿着赵慈晏刚刚给的b超图,看了半天,说我都八个月了,可以看清楚宝宝的脸了吧。怎么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赵慈晏看了一眼那个图,“...这是后脑勺。”
重新拿了一张,“这个才是正脸。”
秦恒兮拿着那张图,靠着程易柔情似水的说,阿易,这是我们的宝宝,像不像你。
程易勾了勾嘴角,说像。
放屁,现在看得出来个鬼。赵慈晏在心里腹诽,而且根本不是我哥的孩子你这个坏女人。
赵慈晏从那天起每天都去那栋楼里看一眼那个苍白的少年,因为他实在是太虚弱了,不愿意吃饭,只能靠输葡萄糖和营养液。
她除了做项目也没别的事情,前段时间在尼泊尔研究所已经把h-24的资料搜集到差不多了,现在就差把论文写出来。所以每天都会去默默的坐一两个小时,就当是透透气,不然也不允许自己乱走。
他们两个也不说话,男人的要么闭着眼睛,要么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
就这么过了二十几天,这种相处其实还挺和谐的。两个女佣每次帮自己守在外面,竟然还挺听话。她一直以为女佣只有一个监视的作用。
他有一次突然发烧,赵慈晏给他打降压药,守了他一个晚上。赵慈晏也不是圣母,觉得这个人可怜就非要怎么怎么样。一开始是因为想给秦恒兮找不痛快,后来是为了不想呆在房间里,一静下来就会胡思乱想自己哥哥和那个坏女人的画面,其中也再夹杂了几分医者仁心。
再者,看他这么惨兮兮的样子,好像自己也没那么惨了。
有天赵慈晏给他的手上的滞留针管里装药的时候,忍不住说了一句,“吃饭吧,血管全部青了。”
他没有回答,赵慈晏也没指望他回答。
却在赵慈晏想以往那样在他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着看论文的时候,他突然说了句,
“你叫什么名字。”
“赵慈晏,慈和的慈,言笑晏晏的晏。”她惊讶他会主动开口。“你呢。”
“秦恒遇,遇见的遇”因为太久没有开口说话,他的生意依旧沙哑。
秦恒遇,秦恒兮,听起来像是...兄妹啊。
“秦恒遇。”她跟着念了一遍。
“你是被关在这里吗?”,终于忍不住问道。她发现这个人完全就是被囚禁,每天除了被人送饭,和其他人都没有一丁点儿接触。
“嗯。”他回答。
“多久了。”赵慈晏问。
“五年。”
五年,把一个人关在这么一个房子里,不会疯吗?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在手腕上割那么多伤疤,会为了想死不吃饭。
这些大家族,每一步,都是踩着无数的辛密。
赵慈晏沉默了,因为她不知道想说什么。
从那以后两个人还是可以每天说几句话。赵慈晏问什么,他也会回答。也终于开始愿意吃点儿东西。
秦恒兮已经九个多月了,还有一周就要生产了。
赵慈晏最近每天给她检查的时候都小心翼翼,西药都不敢用了,开了点儿养胎的中药当安慰剂。依旧是每次程易都在。
赵慈晏终于愿意慢慢相信哥哥是真的忘记自己了。
靠近他她都觉得心脏被人揪起来了,就像是不会游泳的鱼一样,在没有水的地方会因为缺水渴死,在水里又会被淹死。都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