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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堵车,等到下车的时候,周知意湿透的衣服已经被暖干了。
雨还没停,但雨势已经收了不少,由特大暴雨转变成了中雨。
车一停稳丁以南就快速撑着伞打开了车门,蔚思紧随其后,两个人一起去后备箱里拿东西。
等刚刚睡醒还在迷糊着的周知意打开车门时,丁以南和蔚思已经撑着伞拖着东西站在路边了。
周知意看了眼雨势,咬咬牙,打算闷头冲到路边商店的房檐下去。
然而,她才刚刚迈出右脚,头顶的光线倏然一黯。
陈宴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抄在裤袋里,眼睛没有看她。
“快点。”
声音平而淡漠,比打在身上的雨水还凉。
周知意的心尖忽然一揪,一股别扭的扭捏慢慢涌了上来。
突然到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
周知意站在伞下,面无表情地目视着前方。
“不用送了,”她转头指了指商店:“我去商店买把伞自己回家。”
“送什么?”下一秒,陈宴说。
周知意:“……”
好吧,算她自作多情。
周知意深吸口气,抓了抓犯神经似的又想升温的耳根。
“宴哥,你现在回家吗?”丁以南站在路边问。
陈宴看了眼身边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又不高兴了的小朋友,沉吟片刻,问:“吃晚饭了吗?”
“没呢。”丁以南大言不惭道:“沉迷赚钱,忘了吃饭。”
“走吧。”陈宴抬了抬下巴:“去吃饭。”
—
丁以南提议去吃铁板烧,那家店距离他们不算远,步行差不多要十分钟。
路上行人不多,四个人,两把伞,沿着路边慢慢走。
被热气蒸腾了一天的大地在这场雨中迅速降了温,路面上还有流淌不及的雨水,空气里满是湿润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土味和草木清香。
周知意在这层层气味中还是清晰地嗅到了陈宴身上的味道。
凛冽的凉意,夹杂着淡到缥缈的烟草味道,很陌生,陌生到有种别样的神秘吸引力,勾得人心尖痒痒。
像他这个人。
周知意垂眸踩着脚下的水花,轻轻地,深深地吸了口气。
“困了?”陈宴低声问。
“困。”周知意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
行走之间,陈宴始终和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可他的存在感却始终强烈。
让她无法忽视。
“今晚……谢谢。”
周知意眼睛还盯着前方的路,语气挺云淡风轻:“其实你不用特意请我们吃饭的。”
“没有刻意。”
眼看着她一条直线冲着前面的小水坑勇往直前了,陈宴将她往自己身边拽了下,避开了水坑,“只是顺便。”
他偏眸看向她,淡淡打量:“接你们只是顺便路过,请吃饭只是我刚好饿了,不用太放在心上。”
谁放在……心上了?
手肘处被他拉过的皮肤上好像残留着他手指的淡淡温度,周知意转头和他对视,“我只是不爱欠人人情。”
“行。”陈宴点点头,“那下次你请我。”
下次?
怎么又突然扯到下次了?
周知意眨了眨眼,想要说些什么,陈宴忽而敛眉笑了声,好像不甚在意,又好像有点无奈:“有没有人告诉过你——”
周知意:“什么?”
陈宴:“——小朋友不要活得太较真,太较真,就不可爱了。”
周知意被他这个称呼叫得有点郁闷:“……我不是小朋友,我明年就十八了。”
陈宴走上台阶,把伞收起来,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很深:“在我这里是。”
他推门走进店里,话题被强行中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