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吃完早餐,丁以南就打来了电话,迫不及待地让周知意叫上蔚思去他家分账。
周知意捂着听筒走到院子里,确定徐碧君听不到了,才清了清嗓子说:“我上午没空。”
“那下午呢?”
“下午也不一定!”
她又朝身后看了眼,莫名地有些心虚。
一副全世界她最忙的语气,压低声音道:“等我有空再联系你。”
丁以南:“你在忙什……”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她在忙什么?
好问题。
她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只知道这一早上,心情起起伏伏,焦躁夹杂着期待,以及无数次的自我怀疑,变得都不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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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钟,陈宴没来。
十点钟,陈宴没来。
十点半,徐碧君问:“依依,老师让你们看什么纪录片呢?”
“就历史之类的。”周知意含糊其辞道。
“哦。”徐碧君看了眼时间:“老师布置的任务可不能耽误,你不是要去胖丁家看吗?快去吧!等家里电视修好了我给你打电话。”
周知意在院子里无所事事地晃了两圈。
抬手一蹦,拽下来一片葡萄叶。
“老师说有兴趣可以看一下,也没说必须要看。”
她把叶子抛在半空中拿脚尖踢了下:“太热了,懒得出门,我去写作业了。”
周知意摊开周五新发的数学试卷,平铺在桌面上。
心不在焉地写了几道填空题,又把卷子翻了个面,去看最后一道大题。
题干读了一半,她随手去抽草稿本,手指一动,摸到了素描本。
她叹口气,把素描本拿到试卷上,摊开。
翻到最后一幅画,是拿着手电筒靠在墙边的陈宴……不,是以陈宴为灵感创作的漫画作品。
周知意在心里重复确定了这个认知,而后抽出铅笔,继续画。
暴雨,雨中的出租车,撑着黑伞的男人……
周知意从小就不是沉得住性子的安静小孩,总是窜上窜下,吵吵闹闹。
唯一能使她安静片刻的,便是画画。
给她画笔,教她画画,是她哥周向宸最擅长也最喜欢的事情。
小学的时候,她还去上过几年美术辅导班,可后来,爸妈离婚了,周向宸跟着齐青走了,她就不愿意再去任何辅导班了。
现在这些不甚专业的美术技巧都是自己看着绘本和视频瞎琢磨的,纯属自娱自乐。
回想着那晚雨夜里的场景,周知意渐渐沉浸了进去。
直到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散漫的男声——
“在学……画画?”
周知意心里咯噔一声,像个课堂上做坏事被老师抓现行又努力掩饰的小学生,下意识抽出试卷把素描本盖上。
一抬头,陈宴正闲闲靠在窗边,半侧着脑袋朝她书桌上瞥过来。
身影映在半开的玻璃窗上,挡住了一片光亮。
淡金色的阳光沿着他的发梢向下延,将他的睫毛照得微微透明,中和了一丝冷冽的气质。
“在画什么?”陈宴低声问。
周知意的视线已经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快速描摹到了他的喉结处。
他的喉结很突出,随着说话微微一动,莫名性感。
她的神思被他这个问题猛然拽回来,心虚顷刻间上涌。
“你懂不懂尊重别人的隐私?”
陈宴对她的指责并不在意,“一辆车?”
他回忆着,“还有一堆什么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