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周知意甩甩头发,“我一个人住没关系的,我不怕。”
吃完宵夜,周知意拒绝了蔚思的挽留,独自回家。
拐过弯,远远地就看到家门前的那盏灯亮着,豆黄的灯光照亮了漆黑的天幕。
她回到家,将灯关上,将门锁好,去浴室洗澡,等吹完头发再出来时,发现后院里有幽幽亮光。
小偷?
还是陈宴?
周知意犹豫片刻,在院子里找了个木棍,背在身后,悄无声息地朝后院走。
隐隐约约听到有吱呀吱呀的声响,难不成真的有小偷?在撬门?翻墙进来的?
周知意脑子里一瞬间涌入无数个念头,她按了按口袋里的手机,深吸口气,走进院子。
吱呀吱呀的声音更清晰了,院子开着灯,伴随着声响,地上有个大大的影子忽前忽后地飘动着——丁以南这个灵活的胖子正一脸满足地在廊檐下面荡秋千。
“……”
周知意拳头硬了,手里的棍子更硬了。
她忍住一棍子把他头敲下来的冲动,咬着牙问:“你在这干什么?”
显而易见,他正在进行某项“少女运动”。
她吸了口气,又问:“你怎么进来的?”
丁以南荡得正起劲,脚尖娇俏地晃着,抽空回了她一句:“宴哥给我的钥匙。”
原来她不是唯一一个被陈宴给钥匙的人。
周知意:“出去。”
丁以南:“我不,宴哥让我来的。”
周知意:“这里是我家,姓周,不姓陈。”
丁以南终于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怎么不姓陈了?”
他有理有据道:“这个院子以后是不是要留给你孩子,你孩子是不是姓陈?那这个院子是不是姓陈?”
“……”这什么讨人欢心的歪理。
周知意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陈宴让你来陪我?”她伸手把他从她的秋千上拽下来。
丁以南点点头,故弄玄虚道:“一姐,我发现——”
“发现什么,有屁快放。”周知意懒得和他周旋。
丁以南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宴哥他真的很疼你。”
“……”
周知意绷紧了唇角,面色严肃,笑意却从眼睛里溜出来:“用你说。”
手机突然一震,蔚思发来了消息:【依依,我在你家门外,给我开下门,我今晚陪你睡。】
她眼角弯了弯,心里有点满,又有点酸。
她转身往外走,走到院门前,又回头冲丁以南抬了抬下巴:“秋千还喜欢吗?”
丁以南:“我可太喜欢了。”
“只许看不许摸。”她傲娇地眨眨眼:“陈宴特意给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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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12月8日,是周向宸的忌日。
周知意如常起床,和蔚思、丁以南一起去外面的早餐铺子喝豆腐脑。
吃完早餐,丁以南和蔚思一左一右架着她去了游乐场。
天气预报说对了一半,这天是阴天,却没有下雨。
游乐场里人依然很多,处处都要排队,周知意排队连坐了三次过山车,喊得嗓子都哑了。
她知道他们是怕她难过,所以她全身心地投入,不给自己难过的时间。
到傍晚,丁以南因为恐高吐了一回,又在鬼屋被吓哭了一回,终于筋疲力尽。
三人打了车回家,车到目的地,丁以南和蔚思先下车,周知意坐在副驾驶上,降下半边车窗对他们说:“你们先回去,我去趟台球厅。”
蔚思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周知意朝她笑眯眯地摆了摆手,出租车疾驰而去。
五分钟后,出租车在南城广场前停下。
周知意付钱下车,径直往前走。
这个广场的前身是南城人民公园,小时候她常常闹着,让周向宸带她来玩的地方。
那时人民公园里有片很小的游乐场,里面有小型的海盗船,她从小胆子就大,总是不依不饶地求周向宸带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