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意依然过着按部就班的打工生活,日子和从前没多大区别。
家里多了个人,心里好像就又满了些。她觉得长大真的很好,曾经以为很遥远的东西触手可及,那些以为再追不回的时光好像也慢慢地朝着她走了回来。
唯一让她觉得不太方便的是和陈宴的相处。以往她晚上想在陈宴房间里待到几点都没关系,而现在一到点就会被周明温又各种各样的理由叫回来。
偶尔半夜想要偷偷溜到后院去看他一眼时,也总是会“阴差阳错”地碰上周明温,然后就只得默默缩回房间去。
以至于她越来越眷恋和陈宴独处的时光。
像是被压抑许久,一见到他就有如反噬般忍不住想和他亲近,报复似的想对他动手动脚。
结果往往是“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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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取回行李后,周明温就待在家里陪徐碧君,几乎没出过门。
周知意刚开始还觉得挺欣慰,可过了将近一周后,又不免觉得奇怪,就算是想弥补以前没有陪伴她们的时光,也不至于足不出户吧?
以至于他都回来好几天了巷子里的邻居们都不知道。
这天傍晚,丁以南发微信叫周知意一起去台球厅。
周知意答应之后,顺口问周明温要不要一起去。
“你没回来之前春哥都问过你好几次了。”
周明温:“问我什么?”
“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唄。”周知意说:“对了,他还说他看到你了,我就说他是看错了,他还有点不太相信。”
周明温的表情古怪地僵了一瞬,在她还没察觉之前就恢复了平常:“我就不去了,一去就被被他拉着喝酒,我戒酒了。”
周知意遗憾地鼓了鼓嘴巴:“那好吧。”
“依依啊。”周明温叫住她:“见到大春先别告诉他我回来的事,如果在外面见到其他几个叔叔也不要说。”
“为什么?”
周知意觉得奇怪,周明温虽然回家次数不多,可以往回来总会和几个老友聚上一次,约一场酒,这次却迟迟都没有动静,甚至还叮嘱她不要声张。
就算是戒了酒,也不至于戒掉酒肉朋友吧?
“爸爸下周还要去江城处理点生意上的事,这几天只想在家好好陪陪你和奶奶。”
周明温低咳了声:“让那几个家伙知道我回来了,肯定会天天拉着我去喝酒。”
“……”
周知意眨了下眼睛:“好吧。”
“嗯。”周明温笑了笑:“早去早回。”
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没隔两天,周明温在家的消息就被人知道了。
周知意下早班回来时,那个她不太熟悉的、称呼为李叔的人正从家里离开,低着头步子迈得很大,她还没来得及打声招呼,那人已经疾步迈出了大门。
周知意一脸莫名地耸耸肩,走进堂屋,看到周明温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烟,徐碧君不在。
“奶奶呢?”她问。
“打麻将去了。”周明温把烟头摁灭在一次性的茶水杯里。
桌上落了些烟灰,周知意察觉到他心情似乎不太好。
“刚刚在门口看到李叔了,又来找你喝酒的么?”
她抓起凉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他怎么知道你回来啦?”
周明温没答,隔了好几秒,才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我晚上出去吃,跟奶奶说别做我的饭了。”周明温起身往房间走,“我去睡个午觉。”
“哦。”
周知意放下水杯,心想,都下午四点了,这个午觉睡得也是挺晚。
她出了一身汗,拿了换洗衣服去浴室洗澡,没留意刚说要去睡午觉的人又从房间走了出来,进了徐碧君的房间。
……
那晚周明温半夜十二点多才回到家,周知意刚从陈宴房间出来,和他撞了个正着。
“爸。”她假装起夜,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
周明温“嗯”了声,低头去换鞋。
擦肩而过的瞬间,周知意“咦”了声:“还真戒酒了啊?”
一个饭局去了好几个小时,回来身上竟然连一点酒味都没有。
“是啊。”周明温叹了口气:“因为这个被老李他们说了一晚上,明天我得躲躲了,再有人找我喝酒,就说我不在家。”
他那半是无奈的样子逗得周知意忍不住笑,总觉得她爸爸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至于吗,喝个酒怕成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