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意本能地想问他这七年里有没有过别人, 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不合适。
时机不对,破坏气氛。
她可不想成为和好第一天就追问男朋友情史的女朋友,那样显得她太小气。
再说, 万一真问出什么, 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介怀。
人类的占有欲总是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强烈。
“算了, 没什么。”周知意松开他的手,想起身。
陈宴却将人按了回去, “没有。”
他侧身, 大半个身子撑在她上方,几乎将她压在身下, 右手撑着床单微微拉开距离,小心不碰到她受伤的腿。
“从来没有过别人。”他又说。
周知意咬了咬唇,嘴角漾出一点笑意, 随即想到些什么, 又正色看向他。
既然对方坦荡,她也要坦诚相对。
周知意正直地清了清嗓子:“我有……过一个。”
陈宴的唇角已经绷得平直,“见过,陆巡。”
周知意讶然:“他告诉你的?”
陈宴没有说话, 眼底的冷笑已经说明一切。
“严格意义上来说, 他的确是我的前男友。”周知意抿了抿唇,“他是丁以南的大学室友,追过我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我就……”
陈宴垂眸, “不用再说了, 我知道了。”
周知意打量着他的神色,“哦。既然你不想听了,那就……”
“后来呢?”
“啊?”
周知意话音被打断, 看到男人紧绷着的、略不自然的神情。
她憋住笑,接上之前的话题:“后来我决定试一试。”
“陆巡追了我三年,我和他在一起三天。第三天,我们一起过马路,他想牵我的手,我躲开了。”
“我发现我还是做不到。”
这些话周知意在心里藏了很多年,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她唇角轻扬,尾音却发颤。
“除了你,好像谁都不行。”
陈宴曾在她心里掀起过一场铭心刻骨的震荡,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只要他一个眼神,一个侧影,依然可以在她心里掀起余震。
她依然是当年那个因他的一缕灯光,一把雨伞就能沦陷的小女孩。
陈宴喉头哽咽,心脏像被无数根细密针尖扎过,凛冽刺痛。
嫉妒与悔意翻涌着湮没他的理智。
即便周知意拒绝了陆巡,他依然不讲道理地嫉妒,嫉妒他光明正大守护在她身边的这些年,可同时,他又一遍遍后悔,后悔自己当初真的放手,放他的小朋友独自难过了这么多年。
夕阳沉落,华灯初上。
房间渐渐暗了下来,光线影影绰绰。
两个身影不依不饶地纠缠在一起,周知意微微仰头,修长脖颈在暗影中拉出流畅的线条。
空气中浸染暧/昧,声色旖/旎。
周知意听到陈宴的声音,听到他喑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说“对不起。”
他所触之处,处处灼热。
胸口的纹身被细细撵磨,她感受到他的唇齿。
周知意半眯着眼睛,轻轻咬住下唇。
她手指下意识地去抓陈宴的右手。
“叮咚。”
门铃声忽然响起,打破这一室暧昧宁静。
周知意手指一僵,对上陈宴的视线。
服务员的声音透过门缝钻进来,字字清晰:“您好,客房服务,您的晚餐到了。”
“……”
……
周知意一打开房门就看到摆得满满当当的餐车,她无奈解释:“你们是不是送错了,我没有点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