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们真的可以做朋友呢?这样她就可以多一个朋友了——她想。
午餐后有人就窝在休息室沙发睡一觉,有人聚在角落开黑打游戏。四周突然静下来,外面花园时不时传进来鸟叫声,窗帘掩去日光,朦胧的让人昏昏欲睡。
周崇不愿意和人聚在一块,百无聊赖准备出去找乐子。路过咖啡吧台听见细小的动静,走过去定睛一看,是顾依俯在那练拉花。
这次不是用奶泡融进咖啡勾成的,而是用巧克力酱在奶泡上拉线条,用拉花针细细雕画。一只小鸟已经快做出来了,周崇伸头凑过去看,把顾依吓了一跳,小鸟的翅膀残缺掉半边。
“啧,你怎么这么不经吓?”一天不到,她好像已经被他吓了好几次了,像只易受惊的小兔子似的。
顾依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周崇大手一伸直接拿过那杯咖啡,“倒掉怪可惜,送我了啊。”转身边喝边往外走。
哪有这样的?顾依不可思议地抬头,就只看见他甩来的一个背影,吨吨吨牛饮完还竖了个大拇指。
她噗嗤笑出来。
他没回头,不知道听见没有。餐厅花园至室内入口有一小段通透的玻璃廊,他经过那儿时阳光被树影滤过,斑驳地落在发尾和白衬衫上,暖融融地笼着他颀长的身形,像他在发光。
风沙沙的细响,还有树与日光,一下都变成陪衬。也许因为那些总是长久地在,可那个不经意走过的少年却难得。背景是外面一片葱郁的绿色,顾依远远地瞧见那一幕突然觉得真好看,像一幅画儿。她不知道这幅画会在她心里印下很久很久。
晚市比起早午市清闲些,吧台也从手作咖啡改调鸡尾酒。
周崇还是负责端饮料——起码弄翻也可以马上重调,不像后厨还要耗费原料回炉重做。顾依不调酒也还是守在吧台的水池,洗洗杯子做简单的清理。
他原本晚上没打算回来。一个上午已经把他忍耐力磨得七七八八,吃完午饭他就直接开车去了许蕊家楼下,电话拨过去就是说自己已经改过自新、自力更生、从基层做起云云。
“……我就想见见你。”
好用到被用滥的求和句。
谁知道许蕊连家门都没出,冷冷在电话里丢给他一句“那请问你现在不应该在上班吗”,噎得周崇满腔甜言蜜语堵在喉头。
沉默了一阵,许蕊还是说,“我准备出国了。……你也不用再找我,过好自己的生活吧。”
电话被嘟嘟挂断。再打回去已经是忙音。
周崇没被打击到很久。他想着女孩子嘛,软磨硬泡总是哄得回来的。更何况他还自我沉浸在浪子回头的罗曼蒂克戏码中——她不是嫌他只会花钱吗,那就改头换面一次让她瞧瞧好了。
他堂堂周大少,为她放下身段力学笃行……啧,哪个少女经得住哦。
可惜王子变青蛙的罗曼蒂克剧情也没能让他坚持很久。照旧是端杯子,饮料还是被色彩斑斓的液体和水果装点得精致,周崇却没了上午端咖啡的耐心。腿和手臂酸疼,数着分分秒秒只想快点下班走人,看着安坐吃饭的客人都觉得碍眼。
顾依不调酒,只是守在吧台的水池,洗洗杯子做简单的清理。这奇怪,陈晴都只上早午班,她不是清洁员也不是服务生,有什么必要在这儿待上一天。
“哎,小朋友,你怎么不回家?”
逮住空闲他又倚在吧台偷懒,顺带勾搭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