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消融之后,又来了一场雪。地白风寒,雪大如手,纷飞了数日也未见停下。
周乐之站在屋檐下,仰头望着头顶的冰锥,陷入了沉思。看着今年的情况,雪灾是免不了的。
正皱眉想着,从喉间涌上一丝恶心,她扶着走廊的木柱,干呕不止。
“殿下!”洛英见她难受,慌忙跑到她的身边。
看到几日未见的洛英,周乐之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你父亲的案子怎么样了?”
“多谢殿下挂念。微臣终于给父亲翻案了!”他反手捏着女人的皓腕,往来流利,如盘走珠,是喜脉。
“恭喜殿下!”洛英激动地道。她的殿下,终于有孕了!
洛英兴奋地抱起她,让她笑意盈盈地俯视着他。
周乐之摸了摸他丝滑的乌发,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担心了好些日子,终于等来了喜讯,这会反倒镇定了许多。
“先别顾着高兴,跟我讲讲你父亲的事情。”
洛英微愣,他小心翼翼地将周乐之放在地面,用高大的身躯替她挡着寒风,在她耳边娓娓道来:“先帝子嗣艰难,贵妃多年未有身孕,就想了偷天换日的法子。可惜国舅早已被那时的鲁国公下了断子散,两人苟合许久也未能成孕。于是贵妃招来我父亲看诊,又相中了父亲,只是他宁死未从……”
后面的话,洛英不再多言了,但周乐之听明白了。难怪洛英为了躲避国舅的追杀,躲进了她的府中。也难怪这么多年都翻不了案,却在国舅出逃之后,真相浮出了水面。
洛英的手抚上她的小腹,他只能摸到软软的肚子肉。
周乐之感觉痒痒的,嘿嘿地笑出了声。
“在笑什么呢?”聂致远从他们身后探过身子,吓了两人一跳。
他今日穿着藏青色的长衫,袖口绣着乌色的云纹。墨色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束着,眸色清润,似有波光。
他注意到洛英抚在周乐之小腹上的手,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一跃跳到了两人跟前,蹲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她的小腹上,只听“咕噜咕噜——”
周乐之红着脸推开他:“别听了,我肚子都饿了。”
聂致远不甘心地抱住她,头不停地蹭着她的小腹,就像一只小狗般。